這人其實是被繩子托吊著,腰腿等處,全都依靠黑繩之力,才擺出個凌空虛坐的姿勢。
趙倜仔細瞧這人,只見他黑須三尺,沒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沒半絲皺紋,年紀顯已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閑雅。
應該就是無崖子了。
蘇星河行禮道:“師父,徒兒沒用……”
這人嘆了口氣:“你沒用又非一天半天,何必時常掛在嘴邊呢。”
蘇星河不敢抬頭,道了一聲是,便去一旁站立。
趙倜面無表情,觀察對方,無崖子被丁春秋偷襲打下深谷受到重傷,乃至渾身大部分癱瘓,只有雙臂和腦袋勉強可動,此刻能夠虛空而坐,全靠那根黑繩支撐。
無崖子看了眼趙倜和赫連鐵樹,道:“你們找我?”
赫連鐵樹驚訝對方此刻形狀,道:“你便是無崖子?”
無崖子緩緩道:“不錯,正是老夫,你們……從西而來?”
赫連鐵樹皺了皺眉,之前屋外嘈雜,這房子又四下緊閉,沒想對方竟能在那么多人中辨出說話內容,顯然功力極為高深。
他道:“我確實從西面來,代身后貴人瞧瞧你是否在此谷中,若在谷中便為貴人傳一句言語。”
無崖子沉默幾息:“你們不是我那孽徒丁春秋派來的?”
赫連鐵樹哂笑道:“星宿派我也知曉,他們卻不配使我做事。”
無崖子搖了搖頭:“可聽你有西夏口音,莫非是她嗎?她難道離開無量山,回去了西面?這卻是我想錯了,還以為她一直在那山中居住呢。”
赫連鐵樹道:“我不知你說的是誰,現在既然確認,便將貴人話語告訴你知,然后好回返復命。”
無崖子道:“我倒是想聽聽她有何話對我說。”
趙倜這時聚起精神,他一路偽裝,跟隨赫連鐵樹來到這擂鼓山,就是想知道李秋水給無崖子傳了什么話語。
按理兩人情斷意絕,甚至李秋水連李青蘿都不要了,算是徹底割斷和無崖子的關系,打碎以往種種羈絆,只為安心做她的西夏太皇太后,那還有什么事情找無崖子?有什么話對他說?
就聽赫連鐵樹道:“貴人要我傳的話就只一句,你聽好了,貴人說……她好像看見師父了。”
“好像看見師父了……”無崖子在黑繩之上微微一呆,隨后神色大變:“她說好像看見師父了?這又怎么可能!”
赫連鐵樹道:“你有何疑問我沒法解答,其它事情我并不知曉。”
無崖子聲音有些焦迫:“為什么是好像?是沒看清還是不能辨認,還是……她其實在出言哄我?”
赫連鐵樹不悅道:“貴人怎么會哄騙你,雖然你看起來武功高深,但觀你形狀似是身有殘疾,貴人千里迢迢派我傳信,焉會騙你個殘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