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獄低語道:“殿下,此罪犯任何事情都未招供,些日下來也不怕大刑拷打,因為怕將其打死,所以這兩天停了刑具,他才恢復精神,又做出這般令人生憎的表情。”
趙倜道:“連姓名都未問出來嗎?”
押獄道:“審問慕容復說對方是他詐死了二十幾年的父親慕容博,但問這人,卻并不承認,下官想著此事蹊蹺,詐死二十幾年,死而復生總得能夠確定,但從他嘴里卻什么都未審問出來。”
趙倜道:“既然他來救慕容復,難道沒用對方威迫,叫他招供嗎?”
押獄苦笑道:“下官確實用慕容復那反賊威脅于他,令人奇怪的是既然舍命來救這反賊,可現在要拿慕容復開刀,他卻反而全不在乎了,還說什么趕快殺了利索之類的話語。”
趙倜笑了笑,道:“這是對其失望了吧,這慕容復做了什么惹怒對方之事,竟然令其連生死都不管了?”
押獄思索道:“也沒什么,就是當時抓這二人之時,軍卒放箭,那慕容復躲在這假和尚身后,高聲大喊投降。”
趙倜搖頭道:“自古有言,識時務者為俊杰,慕容復倒也不算錯,生死之間無小事,貪生怕死為常情,這人卻是有些想不開了。”
慕容博那邊聞聽趙倜說話,目光轉過來望了望他,又次哼了一聲。
押獄道:“下官再去問問?”
趙倜點頭,押獄來到慕容博面前道:“你這假和尚幾日來可曾想通?若不招供,之后難免再受大刑懲罰,然后千刀萬剮處死,若是招了,至少免受皮肉之苦,還能留一具全尸出來。”
慕容博并不說話,眼神有些飄忽,似在思考什么。
押獄隨后又聲色俱厲的問了幾句,慕容博一直閉口,他回頭道:“殿下,要用刑嗎?”
趙倜擺了擺手,叫押獄站去一旁,微微一笑道:“瞧你年歲,莫非是慕容復的長輩?”
慕容博看他一眼,依然不做回答。
趙倜想了想:“我查過慕容家譜系,慕容復的上一代叫做慕容博,你既然能闖天牢救他,莫非便是他的父親慕容博嗎?”
慕容博聞言依舊神色不動,但卻不再閉嘴:“慕容博我倒認得,已經死了去二十幾年了,我怎會是他?”
“不是嗎?可慕容復都說你是他的父親,這天下還有認錯父親的嗎?”趙倜似笑非笑:“而我看你們二人容貌有些相像?據我所知,慕容家到慕容復這里,已經三代單傳了,你不是慕容博又會是誰呢?”
“貧僧……乃是吐蕃國師,鳩摩智!”慕容博忽然深吸一口氣說道。
“鳩摩智?”趙倜眨了眨眼:“你說你叫鳩摩智?還是吐蕃國師?”
慕容博淡淡道:“正是,若你們不信,可以派人去吐蕃查證,看貧僧有沒有說謊。”
趙倜摸了摸下巴,心說這慕容博果然是詭計多端,竟然冒充起鳩摩智來,鳩摩智身份特殊,真若由朝廷判決,必然得查證一番所言是否真實,畢竟若鳩摩智身為吐蕃國師,他若劫獄,得確定是不是受到吐蕃朝廷主使。
這樣一來可以拖延活命時間,二來說不定引起兩國之惡,給大宋造點什么麻煩,乃是一箭雙雕之策。
趙倜道:“你既然是吐蕃國師,為何來救慕容家的反賊?”
慕容博道:“貧僧與慕容復的父親慕容博乃是生死之交,不忍看他唯一后代身陷囹圄,便想著救上一救,何況慕容世家在吐蕃很多人知曉,救了慕容復之后,貧僧打算帶他回去吐蕃做個一官半職,也算與九泉之下的老友有個交待。”
趙倜點了點頭,真假摻半,這慕容博撒謊功夫了得,他道:“既然如此,我便請奏往吐蕃送去國書,詢問此事,若你所言為真,倒也并非不能活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