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牢內有幾十樣刑具,但大多從未使用過,畢竟軍牢,不比地方大獄,禁軍犯錯進入的本來就少,而且稍一打點,便也了事,用不著動用刑罰。
“此處沒有開封府刑具多,開封府比這里再多幾十種。”趙倜道。
“上京監獄卻沒多少刑具,頂多就是皮鞭之類東西。”元小仙輕聲道。
“皮鞭?”趙倜聞言瞅了瞅她若有所思,隨后微微一笑,走出牢房,向關押殷木長的地方而去。
就看陽云沖正坐在牢內小凳上看話本,見趙倜過來急忙起身行禮。
趙倜道:“武功恢復如何了?”
自去年從江南歸來,趙倜仔細查看了下對方傷勢,鬼樊樓雖然下手較重廢掉了陽云沖的武功,但是手法粗劣沒廢徹底。
陽云沖之前回去明教臥底,因為太叔定乾走火入魔自身難保,未給他治療,趙倜看過后賜下些名貴藥材,叫韋寒沉幫著醫治。
陽云沖這時道:“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殿下大恩大德,云沖無以為報,愿兩肋插刀,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趙倜點頭一笑,看向殷木長。
殷木長這時已經不綁柱子,但鐵鏈纏身,目光有些呆滯,不言不語,早沒有之前那種寧死不屈,豪氣干云的精神。
趙倜道:“殷散人。”
殷木長有氣無力:“又來做甚,要殺便殺,多言無益。”
趙倜搖了搖頭:“我過來問殷散人一句話,散人回答了,是殺是放,我給散人個痛快。”
“好,你問!”殷木長眼中流露出一絲光彩,佝僂的身子略略直起。
趙倜笑道:“身為明教散人,自入獄以來張嘴閉嘴忠心不二,那我問你,你忠的是明尊,還是中原明教,或者太叔定乾?”
“啊……”殷木長聞言一愣,看著趙倜目光,臉色瞬間大變起來。
趙倜悠悠地道:“你忠心明尊,自當以經義行事,唯光明上,你忠于中原明教,自當以中原明教為主,你若忠于太叔定乾,太叔定乾已經不在。”
“我,我……”殷木長腦海之中不由一陣錯亂,他由來性子直率,只知道為教中做事,卻從未想過自己忠的是哪個。
可他忽然靈光一現:“我全都忠心不二,沒甚分別!”
趙倜看他繼續道:“明尊經義唯光明故,唯至善故,可如今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你們卻四處聯絡,蠱惑人心,意欲起事,將良善百姓流離失所,戰亂死起,不是與光明相悖嗎?能說忠心明尊嗎?”
“啊?”殷木長頓時一呆,隨后脫口道:“我忠心的是中原明教!”
趙倜笑道:“上回與你說過,我持教主令牌,欲重設明教,再立地水火風四大法王,教內人人口稱光明,念明經,為明徒,你要忠于我教嗎?”
“我,我……”殷木長神情難看無比:“我不忠于你這個明教,你這個明教,你這個……”
趙倜嘆道:“莫非你要說忠于太叔定乾嗎?”
“我就是忠于太叔教主……”殷木長出一口氣,只覺腦中一片混亂,仿佛明經上所言的域外天魔肆虐降臨,體內氣血翻滾,竟是隱約有一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太叔定乾被搬山猿王和飛天豹王設計謀害,我殺了他二人給太叔教主報仇,你……是不是要忠心于我呢?”趙倜緩緩道。
“忠心于你?”殷木長臉色一片慘白。
“本王讀明經,信光明,持信物,立明教,給前任教主報仇,你不忠于我又忠于誰呢?”趙倜道。
“你,你……”殷木長只覺得腦海似要炸裂而開,喃喃道:“你定是想騙我說之前事情,想知道那名少女身份由來,這是太叔教主生前交待,萬萬不可說的,你想要騙得此事,卻是不能……”
趙倜這時回頭看了一眼元小仙,元小仙望了望他,上前一步,神色莊肅,走至殷木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