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一禮:“殷散人,是小仙連累散人了。”
殷木長揉了揉雙眼,滿面震驚:“公,公主?公主怎會在此,莫非被他擒捉……”
元小仙搖搖頭:“我已叫燕王識破身份,此番出使宋國,乃為國事,小仙虧欠散人,小仙給散人賠罪……”
“公主,公主何至給我一名草莽之人……”殷木長見狀向旁躲去,欲起身回禮,但鐐銬太重,起了幾下都沒站穩。
趙倜微微沉吟,下令道:“將殷散人鐐銬打開。”
殷木長聞言不由怔住,元小仙星眸眨了眨。
陽云沖將殷木長鎖鏈全部打開,殷木長給元小仙還過禮后,呆立有些不知所措,半天道:“我,我……”
趙倜微微笑道:“散人暫住,再想想我剛才所說之事,本王覺得,散人忠于本王,便是忠于中原明教,忠于中原明教便是忠于明尊啊!”
說罷,他轉身往牢外走去,元小仙神色似有所悟,隨后跟上。
到了外面,元小仙道:“殿下再立明教是……”
趙倜道:“雖然光明頂覆滅,但四處信徒一直未有徹底斷絕,公主說……一但重新立下中原明教,那些散于各地的賊孽,當如何自處呢?”
元小仙臉上露出驚訝神色:“殿下居然這般謀算,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計,若那些人過來投奔,正好一網打盡,若不投奔,則并非正統,教義教訓難再立住,慢慢必將自行土崩瓦解。”
趙倜笑道:“如今公主得知我的謀劃,會有所毀乎?”
元小仙莞爾一笑,低頭看向輕盈飄動的裙擺,小聲道:“殿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小女子安有本領破壞?”
趙倜目光掃了她一眼,再不說話,隨后上車。
都亭驛館之內,遼國司天監太史令蕭璇璣身外青色氣息籠罩。
他神色仿若極為痛苦,隱隱泛出一股恨意,臉上忽然綠光閃過,大叫了一聲:“不!”
接著就看他身子栽了幾栽,強行穩住,嘴角有一絲鮮血隱隱流出,然后緩緩睜開雙眼。
這時外面房門被推開,耶律延禧面帶驚慌走進:“師兄,你怎么樣了?”
蕭璇璣深深吸入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唇邊血跡,搖頭道:“險些走火入魔,已經沒事了。”
耶律延禧道:“師兄昨晚為何突然內力紊亂,真氣不穩?乃至走火入魔之兆?”
蕭璇璣哼道:“宋國燕王以詩詞壞我武道之心,我必殺此人解恨!”
“詩詞壞武道之心?那首青玉案元夕……”耶律延禧表情難看:“師兄是說山字經嗎?”
蕭璇璣點頭:“就是此功,若練此功大成,必須配以忘情天書,絕情忘性,沒想到他那首詞如此凌厲,最后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竟然勾起我心中情事,險些壞了我絕情之心。”
耶律延禧疑惑道:“我卻是沒練忘情天書,師父也沒有傳授與我此門功法。”
蕭璇璣搖了搖頭:“皇孫學此功何用,只學山字經便好。”
耶律延禧道:“那豈非不能大成?”
蕭璇璣道:“皇孫想要武功大成又非這一門武學可選,山字經固然厲害,但桎梏太多,利弊參半,想要登峰造極受許多限制,皇孫將來要繼承大統,身份容不得閃失,是以師父不傳忘情天書與你。”
耶律延禧思索道:“師父那里還有別的武功強于山字經嗎?”
蕭璇璣皺眉:“此事我也不知,須問師父,對了皇孫,明日我便不參加國書商議,白天要在這東京城內好生走走,繪地理圖畫,晚間要映照天上星辰,觀察比對星相旺衰。”
耶律延禧道:“這次教內給陛下奉來的羊皮卷,要繪制東京地理形制,難道尋常人繪不得,非要師兄親自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