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笑道:“老和尚還是有些手段的,不然如何經營得大相國寺風生水起,以往外方屬于相國寺的房舍土地都為租賃,到他這里卻派僧人自家開起店鋪來了。”
懶殘這時聞言一愕,明明是自己問靈德,怎么變成靈德考較自己了?這賊禿也太無恥了吧!
“靈德方丈好一手移花接木本領,怕是根本不曉得香巴拉,貧僧一說才知道此地吧?”
靈德在壇上淡然一笑:“老衲觀無量壽經,感香巴拉的時候,師弟只怕還未曾出生,老衲夢游理想之國的時候,師弟只怕還不知法為何物呢。”
懶殘哼道:“我自有前世前前世之智慧,豈是靈德方丈這一世可比?”
靈德道:“九世又如何,有大智慧立地成佛,何曾要苦修諸世?”
懶殘道:“諸世方領悟妙諦,豈是那種淺薄根基可比?”
靈德道:“眾生平等,我佛平等,諸法平等,無有高下,師弟墮入魔道了。”
懶殘道:“既無有高下,明王因何一怒降魔?我看方丈才入魔道了。”
靈德忽然在壇上怒吼一聲,道:“老衲喚醒師弟,居然敢懷疑佛法!”
懶殘被嚇了一跳,立刻道:“分明是你領悟佛法謬誤,眾生平等,諸法平等,根本不是那般解釋!”
靈德道:“那要哪般解釋?師弟莫要口吐魔言,否則休怪老衲降妖除魔了!”
懶殘惱道:“說不得誰才降魔呢,來人,奏樂!”
就看后面那些太平興國寺僧人立刻將手中法器敲響,尤其大木魚聲音震天,接著口中誦讀楞嚴降魔咒。
相國寺的僧人也不示弱,齊誦阿惟越致遮經降魔品,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起來。
趙倜見狀搖了搖頭,這是又要動手了?
法壇下的小沙彌不知道什么時候溜了過來,搬了把椅子給趙倜,合什道:“施主坐著看。”
趙倜笑道:“在我旁邊,別過去了。”
小沙彌急忙稱是,卻又不知跑去哪里捧來冰糖水獻上,童貫見狀不由撓了撓鬢角,心中頓感威脅。
只是片刻之后,場面就徹底大亂起來,兩面僧人對到了一處,怒目圓睜,口中經文也喊得震天價的響,中間還摻雜了各種問候之語。
又過一會兒,推推搡搡開始,靈德急忙從法壇之上爬下,然后兩名僧人保護左右,也不回方丈禪院,直往西面跑去。
趙倜搖了搖頭,笑著起身:“走了走了,不看了,出門去素茶館吃茶吧。”
眾人齊聲稱是,轉身向外沒行幾步,后方全武行開始,“乒乒乓乓”動靜疊起,就聽“嘩啦”一聲響,法壇倒塌,惹得驚呼之聲連綿不斷……
一行人出了相國寺,到丁家素茶館坐著吃茶水點心,然后回府。
這時已經下午過半,趙倜回書房呆了片刻,然后起身朝馬廄方向走去。
到了馬廄前一看,大雕正靠著木欄曬太陽,見他過來蹦蹦跳跳迎上,趙倜摸了摸雕頭,只覺得這扁毛竟又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