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金錘大約五尺長短,比刀劍要長,比槍要短,殿錘形制。
不過錘頭卻有些碩大,要知道正常武器中的錘頭其實就海碗口那般,或圓狀或骨朵狀,小的甚至不過一拳左右。
而西瓜樣的大錘實際頗為罕見,幾乎只傳于話本演義,尤其雙短錘,就算武將有功夫在身揮舞無礙,但問題是戰馬未必能夠吃消。
眼前這紫金錘的錘頭卻是大過海碗口許多,雖然沒西瓜那般唬人,可也總有一半的樣子,瞅似頗為沉重。
趙倜伸手抓住錘柄,感覺上面紋路復雜,冰寒之意襲來,也不知是哪種金屬打造。
他抬臂便將這錘拿起,錘上晦澀之光忽閃,看著形狀甚為恐怖。
路昌衡慌道:“王駕小心,莫要傷到身體。”
趙倜淡然道:“無妨,本王看看這東西。”
他將錘在手中翻轉,見除了碩大錘頭,確屬站殿兵器形制樣貌,不過這錘上陰鑄了許多古怪花紋,似字似符,怪異莫名。
而這錘的重量也明顯超過了銅鐵,普通人絕無可能拿起,更別提揮動使用。
他心中琢磨,這般看當年那軍器監的主官武藝還不錯,就算不會內功,但外門功夫也是驚人。
錘身之上除了原本的暗紫顏色,還有不少斑駁幽沉,想來是當年殺人血跡,未經擦拭洗刷,多載沉積而成。
看了片刻,趙倜將錘子放下,隨后再掃了一遍這庫中的物品。
路昌衡小心翼翼問道:“王駕,這些器物要做銷毀處理嗎?”
趙倜沉思半晌,開口道:“暫不用做了,都蓋好再封,重寫封條。”
他本來的打算是時間過長,一起銷掉,但看三口鍘刀在此,還有這錘子,鍘刀自然不能毀棄,至于錘子材質形狀特殊,損掉卻有些可惜,既是如此,那么與其它東西一并先放著好了。
路昌衡稱是,隨后趙倜走出門外,這時小雨依舊未停。
他來到校場邊緣,看此地草蔓攀生,道:“這里許久沒清理了吧,開封府的差役和軍巡司的兵丁平日不訓練嗎?”
路昌衡聞言低頭:“是下官失職,下官待雨停便叫人打掃,日日過來操練。”
趙倜點了點頭:“西夏的戰報你也看過了,雖然節節勝利,但京畿禁軍戰力之弱不堪入目,軍巡司雖然在開封府下,可畢竟也是禁軍編制,不好不做訓練。”
路昌衡聞言不由臉皮抽搐,此刻西面戰事正盛,宋軍已經殺過邊境,此番共分了四道兵馬,兩道從大宋西北五路方向殺入,另外兩路則從隴右方向攻進。
這時西北五路那面已經將西夏的嘉寧軍司、西壽保泰軍司、靜塞軍司占領,西夏的左廂都統軍被打得潰敗,重兵集守去了西平府。
而隴右那兩道兵馬攻陷了西夏的卓羅和南軍司與朝順軍司,打下了西涼府,擁兵重城涼州。
西夏實行全民皆兵制,男子十五歲即編入軍籍,平時耕作放牧,戰時出征,巔峰有兵近五十萬,平時宣稱養兵三十萬。
但此次戰線實在拉得過長,尤其隴右那邊,根本就防不住,再往西的陽關玉門關一帶,防御幾近于無,虛設一般。
這樣只要初時占據優勢,大軍推進過去,必然形成三面包圍興慶的局面,如無意外,西夏滅國不過早晚。
趙煦此刻的中軍已經移至靜塞軍司韋州,與西平府遙望對峙,其間他派從東京帶出的京畿禁軍一萬人參戰,結果卻叫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