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哼了一聲,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提得踮腳:“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阿紫頓時“哎呦”一聲:“大王,不,爹爹,爹爹饒了我吧。”
“誰是你爹?”趙倜皺眉:“又來胡說八道,再亂說本座便不客氣了。”
“你,你知道我的本命金鎖,還知道我肩上刺字,又讓我去大理段家,清楚我的身世,不是我爹爹又能是誰?”
趙倜臉黑了黑:“你爹會這般年輕嗎?”
“那可未必,星宿老……老怪說過,世上有一門武功叫做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練了就能青春不老,說不定爹爹你練了此功呢,也說不定你是為練此功,才沒空照顧于我,在我小時迫不得才將我拋棄了。”阿紫說著用力扭頭去看趙倜。
這時外面的斜陽照射過來,映襯得阿紫臉上一派天真無邪,臉蛋有如蘋果般微紅可愛,不過趙倜卻看見她眼神中瞬間閃過的靈動與狡黠。
“你爹是姓段的,本座可不是!”趙倜淡淡道:“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我,我信……”阿紫慌不迭道,然后微不可聞囁嚅:“我姓段,那就是大理段家的人了,可段家又怎么會遺棄我,估摸我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野孩子罷了……”
她說得可憐,趙倜卻瞧見她目中閃爍著忿忿的光芒,猶如一只狡猾的小狐貍,心懷鬼胎一般,不由冷哼了一聲,捉去給段正淳,叫他煩心去吧。
既然大理段氏崇佛,信奉因果相報,善則善,惡則惡,那段正淳當年種因,今日自當還果,果報循天道,合情合理,至于阮星竹也自是一樣,段正淳會去找她說此事的。
提著阿紫走入廢殿之中,卻見四處斑駁,布滿灰塵,老和尚沒有在內。
趙倜剛想開口,阿紫小聲道:“大王,師父后面那重殿歇著呢,今日辯經累了,正冥想休憩。”
趙倜看她這么快就把老和尚賣掉,倒也符合其性子,沉聲道:“為何從興州跑出來,還認了個師父?”
阿紫小心翼翼瞅他:“當時宋國大軍攻城,不知多長時間,我怕那寒毒發作沒命,后來城陷后就趕緊逃了,想去大理……路上,路上遇見星宿海的人,便收斂他們一起,我做大師姐,然后來到此處。”
“嗯?”趙倜皺了皺眉。
阿紫急忙又道:“來了這里本是歇腳,誰知看見惹薩寺的和尚辯法,還在寺前比武,老和尚武功高強,我便拜為了師父。”
趙倜提著她邊往后面走邊道:“他就收下你了?”
阿紫道:“本來是不收的,后來不知為何又說我有宿慧,只是沒覺醒自我,便收了下來,還,還給我把身上的寒毒解了。”
趙倜冷笑一聲,剛剛他抓住阿紫的時候,發現留下的那絲幻陰真氣已經消失不見,竟是老和尚給解了。
當初留的幻陰真氣雖然不多,但也并非尋常人能夠解除,至少李秋水就解不了,看來老和尚武功不錯。
“他沒說是從哪里來的?”
阿紫遲疑道:“我,我沒有問,小的想哪里來的又有何關系,只是求個護佑,問了怕他不高興,以為刨根問底。”
這時出了此殿后門,前方又是一座殿,趙倜瞇了瞇眼停下腳步,聽到那殿內傳來聲音。
幾息之后,殿門打開,老僧緩緩跨出門外。
趙倜打量老和尚,雖然蒼老,卻一副高僧大德形象,身材適中,黃面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