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手掌蓋在神廟大門之上,法力運轉,向前推動,廟門發出沉悶且夾雜著尖銳的“嘎吱”動靜。
接著“吱呀呀”難聽晦澀聲音響起,仿佛烏鴉嘶啞著嗓子叫唱,廟門打開了半扇。
他提前一步閃身旁邊,只看一篷似氣似塵的幽黯之物涌了出來,良久方才消失。
“這廟該有數百上千年沒有開啟過了。”趙倜淡淡道。
“大王,那就是說這些年統領們根本沒來祭拜此處?肯定發生了什么詭異之事,才都不敢過來的。”狼天弱道。
“應該如此。”趙倜點了點頭:“總不能是因為懶惰,必然這神廟有所不詳,所以才沒人繼續下來祭祀。”
“公子,可這不是狼山狼族自古以來的任務和責任嗎,薩滿天親自指派,怎好不行遵守?”阿朱在旁疑惑道。
“任務和責任倒是不假。”趙倜頷首:“但時間有些太過久遠,遠古之時傳下已然過去幾千上萬年,什么責任與義務在歲月的長河中都會淡去,更何況還被恐懼支配,害怕來這神廟丟命,索性就再也不來了。”
“大王,肯定就是這樣,而且薩滿天這些年根本都沒有顯過什么靈驗,所以敬畏也就……”狼天弱小聲道。
“你倒是敢說。”趙倜想了想,之前那薩滿教刺客蕭玄所執的法器萬花筒就是薩滿天賜下,看來這狼山狼族并不知曉,他道:“其祂的那幾天顯過靈嗎?”
“既然投靠大王,小畜便只尊大王一人,自無什么不敢言語。”狼天弱恭敬道:“其祂的長生天、靈穹天、安極天,只有長生天在甲子前于草原顯靈,別的都無有過什么動靜。”
趙倜微微思索,從身上將那法器萬花筒掏出,擺弄了幾下,道:“前方帶路吧。”
狼天弱應了聲是,小心翼翼來到門前,然后點亮一只火把,走入進去。
這神廟之內甚為黑暗,遠不比外面存有未知何處照射而下的光芒。
周侗在后面道:“廟宇內都有燈盞,尋到點亮好了。”
狼天弱應了一聲,漸漸地廟中亮起,就看狼天弱身體不住哆嗦,顯然心中極度的害怕。
趙倜道:“都進去瞧瞧吧。”
幾人一起走進,只看這廟殿極為高大,地面距離上方穹頂足有幾丈,兩旁也是寬敞幽深。
而就在最里處隱約有一座龐碩神龕,看不太清楚供奉的是什么神像,影影綽綽,陰森恐怖。
狼天弱顫抖上前去點神龕串著風干之骨,斑駁詭異,他幾次方才點亮,隨后眾人抬頭瞧去,就看上方一片昏黃顏色,有一尊高大古怪神祇矗立。
這神祇姿態扭曲,說是神像但卻看不出人形,無數手臂從臃腫的軀干上生出,每只手掌都握著不同的器物,皮鼓、短仗、面具、骨笛、搖鈴。
神像閉合雙眼,沒有面容,臉龐平板一塊,本該口鼻的位置光滑如壁,光暈里浮動著褐黃顏色,身體非男非女,下方無腿,陷入雕琢的大地山川河流之內,盤有樹根一樣的紋路。
而無數小人正順著樹根紋路向上攀爬,小人的面容也是空白,唯有眼睛是刺目的朱砂點,顯得陰森,不似善輩,身體則有焦黑痕跡,像是被火焚燒過,覆蓋了不少鱗片,全無人類特征,十分怪異。
而神像前還懸著的幾個木頭人偶,也都是閉眼無面,身上刻著歪斜的血色符文,詭譎扭曲,散發著駭怖氣息。
這神祇容貌驚悚詭怖,手臂似無數枝椏,看著似魔非人。
周侗驚訝道:“公子,這不是薩滿教仙神祭樓中的大地神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