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術聞言臉色變化,道:“白日里你就不敢與我打了嗎?”
蕭離道:“白天你也奈何我不得,我天黑可以再去找你。”
“你……”卜術眼皮跳了跳:“你這娘們莫要嚇唬人,我可不怕你那些鬼物!”
耶律炎這時在上方喝道:“都閉嘴,言討軍事,說什么打架,愿意打架等敗了宋軍之后,你們想怎么打便怎么打。”
他說著目光轉向右首:“你們來說說看。”
右邊一名武將思索道:“將軍,我看卜法師所說倒為可行,那宋國的燕王知道什么軍事?不過是貪圖享受之人罷了,哪里會打仗,不如集合兵馬,瞅個機會出城沖營。”
又一名武將點頭道:“這人我聽說過,前幾年出使過我大遼,正趕上陛下秋獵,連根獸毛都沒有獵到,后來在上京參加文華殿詩會,作了不少詩詞,倒是轟動一時,文才確實了得,可武功稀松平常,大抵紙上談兵之輩。”
“你們聽的都是陳年舊黃歷了。”右首把頭里的文官摸了摸胡須搖頭道:“宋國這個燕王趙倜可非泛泛之輩,實乃文武雙全之人也。”
“噢?”耶律炎皺了皺眉:“張判官說說看,我一直在圣教做事,管著北海那邊的宣教,不了解朝廷與宋國來往是非,軍情報告。”
遼國節度使州最高軍政長官是節度使,協助節度使處理政務的文官為節度副使或節度判官。
這張姓文官就是涿州的判官,主要負責文書、民政事務,是遼國一州之地文官體系中的核心角色。
他笑道:“將軍不知也屬正常,將軍從北海直接過來這邊,自然不會了解,這燕王趙倜去年在河套之地可是展現了武功,不久之前還奪取我大遼本已占據了的彌娥川軍司呢……”
“我想起來了!”耶律炎忽然道:“圣教前些日有信報送到,南部祭司陷入宋軍之中,好像就是這趙倜小兒主持的軍事。”
“所以將軍萬萬不可小覷啊,下官覺得直接沖營之事不妥,說不定對方是故意擺出一副防范松懈的樣子,誘使我軍冒進,然后埋伏絞殺呢。”張判官道。
他此言一出,堂中眾人頓時不語,都面露思索神情。
片刻之后,一名將官遲疑地道:“但那飲酒取樂總不是假的,何況彌娥川的戰事未必就是他指揮得當,他一個宋庭親王,哪里會親臨戰場,多半是下面的宋國西軍將領計謀出眾,才打下了彌娥川,至于圣教祭司陷入其內的事情……”
卜術此刻忍不住再次開口道:“天地時時刻刻都在生著變化,那時豈能與眼下相比?那時我還用不出法術來呢,南部蕭祭司的法術多為低微,甚或同樣沒有,估摸只是依仗薩滿天賜下的法器使用,法器蘊含力量殆盡,就只用武功,哪里能逃出千軍萬馬的包圍?”
“不錯,卜法師說的有理,我看十有八九便是如此,對方一個吟詩作詞的親王,就算有點弓馬武藝,又哪里懂得軍事戰陣呢,末將看只要小心觀察,找個時機偷襲過去,定然功成。”又一名將官道。
耶律炎不語,微微沉思,這時張判官再次開口:“將軍,下官覺得明目張膽沖營必然不成,就算是偷襲也十分危險啊。”
卜術道:“對方日日飲酒作樂,軍紀散漫,營盤破綻百出,難道就白白放過這等機會不顧嗎?”
“那也未必是真的,說不定是做給咱們看的,引誘我軍上當呢。”張判官急切道。
“我看不像,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時候不去滅掉對方,待宋軍想出什么詭計出來攻城,可就一切都晚了。”卜術不滿地道。
“好了。”耶律炎這時道:“勿論對方表現真假,直接沖營總是不夠穩妥,那宋營前面壕溝陷阱無數,白日明晃晃上前不說,夜晚也不算十分好過,此事就不用議了。”
“可是,將軍……”卜術聞言急忙道。
“雖然沖營之事作罷,可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可使,張判官,我不太了解這趙倜小兒權勢如何,在宋帝眼中可否重要?”耶律炎打斷他,看向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