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點頭,吃完飯后,背著笈箱出門往州學,趙父則送趙靈兒去女學。
這時雖然李孟已經離開,但是州學內卻不少在談論他的學問,走于學院路上,許多聲音都說著通學和明論。
趙倜邊聽邊琢磨,然后進入塾堂,來至自己的座位坐下。
莫尋在他旁邊并排一行,中間隔了條窄窄過道,看他放下書箱后,低聲詢問道:“趙兄想得如何了?到底要不要與我去參加羅敷小姐的詩會?”
趙倜聞言不覺苦笑,去肯定是要去了,但卻不是陪著對方,自己此刻擁有請柬,肯定算自行去的。
只是他還沒想好怎么與莫尋解釋,便道:“莫兄,此事下學之后再與莫兄分說吧。”
莫尋道了一聲好,便也不再繼續追問,白日讀書答先生題目,再無旁事,轉眼一天過去,已至放學時間。
兩人一起出了州學大門,莫尋依舊沒有乘車,朝向玉江邊上走去。
待至江畔,莫尋笑道:“趙兄早間既言分說之詞,想來是有前往詩會之心了?”
趙倜瞅了瞅他,莫尋這人聰明絕頂,什么事情洞察入微,一點就透,觸類旁通,精靈無比,可就是不用功讀書,做學一塌糊涂。
他斟酌道:“去是要去,只不過不能算是陪著莫兄,叫莫兄失望了。”
莫尋納悶道:“趙兄何來此言,怎么既要去又不是陪我……”
他說到此處臉色微微變化,忽然輕嘆道:“我知曉了,趙兄一定是收到羅敷小姐的親自邀請,羅敷小姐最愛詩文,秦別駕怎么會不與她說趙兄詩才之事?說了之后羅敷小姐必然想要見識一番,定是叫人給趙兄送了請柬,請趙兄前往玉江詩會。”
趙倜看了他一眼,道:“莫兄全都猜出來,也省得在下敘說,本來還想著怎么給莫兄解釋,如此倒是不用絞盡腦汁再和莫兄說明了。”
莫尋撫額道:“如此一來,我便無法再將趙兄推去前面,趙兄是趙兄,也是羅敷小姐相邀之人,與我自不算一起,我則是我,還得繼續琢磨主意應付到時的詩題,趙兄想辦法救我啊。”
趙倜攤了攤手:“莫兄,非是我棄莫兄于不顧,實在是詩會若即興指題,誰也不知道要出些什么,又指出哪些條件,在下就算想幫莫兄,也思忖不出什么應對的良策來。”
莫尋愁眉苦臉道:“在下理解,只是找借口不去的話,一是駁了羅敷小姐的面子,二是顯然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去就證明以往現場作詩都是假的,說不定是買來的,否則怎連去都不敢去?”
趙倜想了想:“這般看來,還是去的好。”
莫尋道:“自是如此,不去可能草包一個,腹稿都沒有,打油詩都現場作不出來,去了好歹能提前預備一些,不管合不合指題,厚著臉皮敷衍,哪怕左右都會被看出來,直面相對總比逃避要強。”
趙倜思索道:“莫兄此言富含道理,也說不定指題就與事先準備的吻合也不好說。”
莫尋道:“趙兄玩笑了,哪里就能符合一點不差,但凡題目條件有個半數相同,我都可憑三寸不爛之舌遮掩過去。”
趙倜笑道:“凡事往好處想總沒有錯。”
莫尋道:“那就借趙兄吉言了,在下回去趕快準備幾篇應當下之景、江邊風色的詩詞稿子,到時拿出去獻丑。”
趙倜沉吟道:“莫兄,此事多少與我有關,我此次又無法幫莫兄什么忙,不知莫兄還需不需要詩稿,我倒是還能給莫兄寫上一首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