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一座幽靜的洞府內。
洞府內幽暗陰冷,石壁上凝結的冰晶折射出森然寒光。
玄冥真人枯瘦的身影佇立在窗前,渾濁的雙眸穿透重重夜幕,死死鎖定東方天際那道轉瞬即逝的流光。
“想逃?”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聲音嘶啞如砂石摩擦。
枯枝般的手指在胸前快速結印,指尖泛起詭異的幽藍色光芒。
一縷黑霧自他袖中滲出,在虛空中凝結成一道猙獰的蛇形印記,猩紅的符文在印記中若隱若現。
“去!”
隨著一聲低喝,那蛇形印記悄無聲息地穿透石壁,如附骨之疽般融入茫茫夜色。
百里之外,正在疾馳的陳南忽覺后頸一涼,卻只當是夜風拂過,渾然不知自己已被種下追蹤印記。
玄冥真人緩緩轉身,寬大的玄色道袍在陰風中獵獵作響。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跪伏在地的三名弟子,洞府內的溫度驟然又降了幾分。
“陳南往東方去了。”他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記住,要活的。”
三弟子劉桐直起身來,俊朗的面容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師尊放心,一個筑基期三層的螻蟻而已,弟子定將他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四弟子胡川咧開嘴角,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他粗壯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如同蠕動的蚯蚓:“區區筑基三層,弟子讓他三更死,絕活不到五更。”
趙凱卻盯著地面某處裂紋,聲音細若蚊蠅:“兩位師兄,此子能從玄陰蟒口中奪令,恐怕...”
“夠了!”
玄冥真人袖袍一揮,磅礴的元嬰之力如潮水般涌出。
三人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置身山門之外。
迷霧中,護山大陣的光幕在他們身后緩緩閉合,發出低沉的嗡鳴。
劉桐整了整白色錦袍的衣襟,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劍鞘上精美的紋路:“四師弟,你的血刀太顯眼了。”
胡川不以為然地舔了舔刀鋒,舌尖被割破也渾然不覺,任由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老子就喜歡看獵物被嚇破膽的樣子。”
趙凱小聲道:“兩位師兄,咱們還是快去追趕陳南,完成師尊交代下來的任務吧!”
瞬移符瞬息百里,符紙燃盡的青煙還在指尖繚繞,陳南便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身處一座霧氣氤氳的小樹林中。
潮濕的泥土氣息夾雜著松針的清香鉆入鼻腔,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遠處隱約可見幾盞昏黃的燈火在山林之外閃爍,那應該是個村落。
“先去問問路也好。”
他下意識按住肋間隱隱作痛的傷口,被迫離開元天宗的屈辱感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臟,讓他本就疲憊的身心更加憔悴。
此刻,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讓體內紊亂的真氣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