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的鋁制藥柜歪斜著,似乎被什么東西猛烈撞擊過,柜門半開,幾支安瓿瓶滾落在青石板上,仿佛是被遺棄的孩子。
遠處,石勝利的呼喊聲傳來:“水停了!”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然而,在這儲物間里,卻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乙醚味,那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王大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蹭過藥柜的鎖扣。突然間,他的指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鎖芯周圍竟然有新鮮的撬痕!這一發現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他的食指下意識地輕扣著槍套的卡扣,仿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月光從氣窗斜切進儲物間,如同一道銀色的光線,將那些散落的安瓿瓶映照得宛如碎冰一般。他緊貼著墻根,緩緩地挪動著腳步,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靴底碾過玻璃碴時,他刻意放輕了力道,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而那股乙醚的氣味,正順著氣流,像幽靈一樣往走廊深處彌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醫院的外墻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刮擦聲,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指甲狠狠地劃過鐵皮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王大寶心中一緊,他迅速循聲撲到窗邊,定睛一看,只見一道黑影正像蜘蛛一樣緊緊地攀附在排水管上,正沿著管壁迅速地向上攀爬。月光如水般灑在那人的身上,照亮了他腰間那把寒光閃閃的軍用匕首,匕首的鋒刃在月色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王大寶見狀,毫不猶豫地抬腿一腳踹開后窗,一股潮濕的夜風夾雜著鐵銹的味道如洶涌的波濤般撲面而來。他手持手槍,如獵豹一般敏捷地躍出窗戶,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不許動!”王大寶怒喝一聲,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與此同時,他迅速舉起手槍,瞄準了那道黑影。然而,就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那道黑影卻突然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松開了雙手,直直地墜落下去。
眼看著黑影即將重重地摔在地上,王大寶的心跳都幾乎要停止了。但就在這一剎那,那道黑影卻在半空中一個靈巧的翻身,如同體操運動員一般,穩穩地滾進了草叢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大寶見狀,心中暗罵一聲,他立刻邁開大步,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還在k先生病房門口的李富貴二人也同樣聽見了石勝利喊的那句“水停了”,可等了片刻,衛生間門始終沒開,走廊像被按了靜音鍵,只剩水流在瓷磚縫里滲響。
他盯著布滿水漬的走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這么大的水管爆裂聲,怎么連個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沒出現?消毒水味里混著的鐵銹味愈發濃烈,像團浸了血的紗布堵在鼻腔。
“周隊,這醫院...不對勁兒。”他捏著煙盒的手頓住,余光瞥見因為這一連串的變故已經拿出配槍的周舒桐,只見她握槍的指節泛白,靴跟一下下敲著地面,節奏越來越急。她后背緊繃,后襟的墻灰蹭出不規則的痕跡,像片被暴雨打歪的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