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勝利推著戴著手銬的范統從旁經過,鐵鏈碰撞聲吸引了李富貴的注意。他余光瞥見那人脖頸上還留著之前被周舒桐質問時的紅痕,卻在對視瞬間對著李富貴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
李富貴只是冷淡地收回視線,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中的耳釘。之前他打算以范統為突破口獲取伊晏寧所說的會面地點,現在他放棄了。一來作為小嘍啰的范統未必知道內情,況且伊晏寧也不會料到他被抓;二來月光透過耳釘的投影,讓他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而現在正是驗證的時候,隨即李富貴站起身子朝著隊伍前頭的劉彥龍等人走去。
周舒桐看著李富貴起身,喉結不受控地滾動了一下。他沾著泥土的褲腿在夜風里搖晃,襯衫下擺被冷汗浸得貼在脊背上,勾勒出熟悉又陌生的輪廓。
記憶如潮水般突然洶涌而來,那個曾經用溫柔話語將她從夢魘中拯救出來的人,如今卻如同掌心沁出的薄汗一般,悄然消失不見。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挺直,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掩蓋內心的不安。指尖在文件封皮上反復摩挲著,似乎想要撫平那些因緊張而揉出的褶皺,然而,這些努力都只是徒勞。
當他邁著堅定的步伐逐漸靠近時,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聲,那聲音如此劇烈,以至于震得她的耳膜都有些發疼。她的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發出一絲聲響會引起他的注意。
在心中,她已經無數次預演著開場白,想象著自己該如何與他打招呼,該說些什么話。然而,當他的目光真的掃過她的臉龐時,卻像掠過一片透明的玻璃,沒有半分停留。那一瞬間,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而又失落。
李富貴快步走到劉彥龍面前,停住腳步,身體微微前傾,垂在身側的手卻悄然握緊了藏有耳釘的口袋。
他的聲音刻意放緩,但緊繃的弦依然清晰可聞:“劉隊,能不能借我一份冰城地圖?我手頭有些思路,需要對照著地圖查點東西。”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眾人疲憊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然而,他還是硬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解釋,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李富貴余光瞥見周舒桐欲言又止的樣子,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那雙眼中翻涌的情緒——疑惑、關切,還有一絲被冷落的委屈。
但此刻他卻不得不裝作視而不見,因為這場與伊晏寧的博弈,早已被設定成一場只能獨自上場的生死局。
伊晏寧臨走時那句“獨自赴約”的警告,像毒蛇的信子般纏繞在他的神經末梢。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絲多余的牽掛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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