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迷人之間的陰影,隨著躍動的燭光而變幻,似是藏著無盡的誘惑,如同神秘又引人墮落的深淵,吸引著宋言的目光沉淪。
他的眼睛,就像被一塊有著強大魔力的磁石緊緊吸附,牢牢的固定在那一片美景,肆無忌憚的視線在光潔如玉上游走,仿佛要將一切看穿。
寬松的裙擺隨著顧半夏的動作輕輕搖曳,裙裾下若隱若現的修長玉腿,平添了幾分魅惑。
慢慢的,顧半夏便挪到了跟前,那姣好的身子,便蹲了下來。裙擺便如花朵般在腳邊散開。
宋言甚至能嗅到顧半夏身上誘人的芬芳,不是香粉的味道,是顧半夏身上天然的體香。
“呼……”
宋言重重吐了口氣,身子向后靠去,一雙眸子望向頭頂,雖臉上肌肉微顫,但眼眸卻清冽,并無太多迷茫。
讓顧半夏留下,宋言自然是有所考量。
一方面,顧半夏是他在正常狀態下的第一個女人,自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感情,這一個月來也將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早已習慣了。
另一方面,雖說正常人都不會愿意自己身旁有別人安插的探子,但他的身份特殊,而且還卷入這種漩渦,留下顧半夏也能讓那人更安心一點。
更何況,剛剛顧半夏也曾說過,會忘了自己說的話,就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以顧半夏皇城司暗衛的身份,能這般說已經是極為不易。
畢竟,皇城司作為寧和帝手中掌握的極少的力量,身世,忠誠度,自是歷經一層層考核,即便寧和帝毫無緣由的要求其自殺,怕是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還有那一句,在將來希望能是姑爺的人……足以看出雖因某些緣故顧半夏無法舍棄忠誠,但在她的心里,自己同樣也有了一定的位置。
更遑論皇城司暗衛的身份,在某些時候應該也能派上一些用場。
呼!
又吐了口氣。
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時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唯有彼此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在這曖昧的氛圍中交織,回蕩。
也不知怎地,越是這般時候,宋言感覺自己的意識越發清晰。
忽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小姨子洛天衣的身影,在這種時候想到洛天衣,這一點真的非常糟糕。
不,不對,不是洛天衣的身子,是洛天衣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他也試圖去改變一些東西,甚至真的做成了一些事……”
“但,對已經腐爛到根的寧國來說,這些改變是遠遠不足的……現在的寧國就像一塊生滿毒草的田,拔掉一株兩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唯有將這整塊地犁一遍翻過來,才能種出正常的莊稼。”
許是福至心靈,也可能是因為各種信息已經足夠多,當這些信息匯總在一起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宋言便得到了曾經苦苦思索的答案,或許這個答案并不準確,但至少是在他看來最有可能的結果。
洛玉衡,的確要造反。
只是,這種造反是在寧和帝默許……不,甚至是支持之下進行的。
沒錯,寧和帝就是在支持洛玉衡帶著自己的兒女,造自己這個皇帝的反……他們,想要將整個寧國,推倒重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寧國已經腐爛了,世家大族掌控朝堂,百姓民不聊生,皇帝淪為吉祥物。元景帝不甘,所以他落水病亡。
寧和帝比自己的父親更加聰慧,他想辦法在誰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利用宮女和太監,組建了一支忠誠于他的隊伍,確保他不會在一些齷齪的手段中死去。
也做成了一些事情,但同樣遠遠不夠。他做成的那些事情,就像是治好了癌癥晚期病人不小心染上的感冒,不能說毫無用處,只能說作用不大。
他試圖消除世家大族對朝堂的把控,想要重新掌握軍隊,但對方經營太久,根深蒂固,不是他能隨意改變的,他甚至不能直接同那些人翻臉。
一旦徹底撕破臉皮,皇城司將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