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頭骨其實挺堅硬的,可再堅硬的骨頭也扛不住這般折騰。
手上黏連著一些紅白之物,讓宋言感覺有些惡心,便在墻上蹭了蹭。尸體還在一抽一抽的,血順著裂縫噴涌而出,短短的時間便是一大灘。
宋言吐了口氣。
胸腔中的郁結,似是又釋放了一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不準備這么快殺掉宋震的,雖說斷胳膊斷腿還被關在地牢中一個月,好像吃了不少苦,可同他經歷的那些比起來又何足掛齒?
終究是太便宜他了。
其實宋言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建造一個暗室將宋震關起來,閑來無事便去割一刀,只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沒太多功夫浪費在這種垃圾身上。
在宋震死掉的那一刻,楊妙清身子微微一顫,卻是不再像之前那樣失控。
許是剛剛宋震所說的那番話對楊妙清造成了太大的傷害,大抵是想不到最最最寵愛的兒子,在最后關頭為了活命會無情的將自己給出賣。
也可能是知曉死掉的命運已然無法改變。
既然如此,那早一點死去,也是解脫。
原本風韻猶存的臉現在也是臟兮兮的,帶著好似癡傻一樣的笑,楊妙清艱難的挪動著身子,慢慢爬到了宋震的尸體旁邊,她的雙手伸出,似乎想要在地面上捧起來什么,卻什么都做不到。
“我的兒啊……”
“莫怕,娘很快來陪你。”楊妙清笑著:“便是到了陰曹地府,娘也會護著你。”
呢喃著。
呻吟著。
笑著。
慢慢的,楊妙清抬起了頭望著宋言,只是那眼睛里已經看不到多少仇恨,有的只是解脫,還帶著一些嘲笑:
“你說的沒錯,我是賤人。”
“震兒是雜種。”
“可是,你以為你能好的了多少?你,也是雜種。”
“你也不是宋鴻濤的親兒子。”
轟隆隆隆!
楊妙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仿佛一道驚雷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開。
宋言眼瞳一縮,眉頭倏地一下皺起。便是身后顧半夏,洛天衣,楊思瑤幾人也是變了臉色,誰也沒想到楊妙清在臨死之前居然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看著宋言,楊妙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越來越瘋癲,她是要死了,但只是她死怎么夠?一定要更多人下來陪著自己才行啊。
“你知道你娘嗎?梅雪,她呀,是被宋鴻濤強擄的。”
宋言只是安靜的聽著。
對于母親的事情,他其實了解不多。
母親也從未說過她進入國公府之前的事情,這么多年也沒有任何親戚往來,仿佛從來都是孤身一人,便是國公府內的下人也從來不會談論這方面的事情。
當然,宋言很清楚楊妙清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在自己和宋鴻濤之間留下一根永遠都拔不出去的尖刺,這個女人倒也算是個厲害角色,這般時候還想要讓他和宋鴻濤父子反目,若是能借著他的手弄死宋鴻濤,便是到了陰曹地府,楊妙清怕是也會興奮的笑出聲來。
不過這一次楊妙清的算盤是打錯了。
于宋言來說,所謂的父子情分根本不存在。
宋鴻濤,早晚要弄死的。
不如說宋言很樂意聽到這樣的消息,倘若他和宋鴻濤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那真的是太好了,這樣的話動起手來,就更加不會有半分顧慮。
他面色寧靜,只是默默的注視著楊妙清,那種表情讓楊妙清忍不住的憤怒了。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