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雨原本坐在宋言對面,見劉義生上車,雖些許驚訝,面色卻很快就恢復正常,沖著劉義生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后便起身坐在宋言身旁,將對面的座椅完全空了下來。
“說起來,我只知兄臺姓劉,還不知兄臺名諱。”在坐下之后,宋言這才開口問道,語氣依舊溫和。
“在下劉義生。”
劉義生抿了抿唇:“寧平十二年考中舉人,雖然在接下來京試中落榜了。”
宋言有些驚訝,這劉義生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模樣,寧平十二年那就是七年,將近八年前,那時候的劉義生才多大?
十六?
這般年齡便能高中舉人。
大才子啊。
而且,跟宋言這種站在舉人肩膀上的冒牌才子不同,這是貨真價實的才子。
不過這樣的才子,又怎會落榜?
話說回來,落榜生啊……提到落榜生,為何心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便是某個被維也納美術學院拒絕了兩次,還喜歡演講的美術生?
第二個浮現出來的,便是留下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鹽販子?
“得罪了人。”劉義生咧嘴笑了笑,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聯想到之前劉義生痛斥楊家為奸佞,大抵也能猜的出來劉義生得罪的是什么人了。
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劉義生便再次開口:“爵爺,在下想要投奔爵爺,博一個前程。”
“哦?”
宋言的聲音微微有些驚訝,之前只是他在到處招募士卒,招募工匠,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主動投奔的。
他沒有同意,也沒有馬上拒絕。
唯有身子坐直了一些,便是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更加正式。
他很清楚,對于劉義生這種讀書人來說,這種投奔是極為正式的,不是尋常人家,找旁人幫個忙之類的簡單小事。
這是毛遂自薦,想要成為他的軍師,幕僚,幫他謀劃所有的一切。
就如同張良之于劉邦,李善長之于朱元璋。
他的面色變的極為嚴肅,便是空蟬和步雨也能感覺到態度的變化,臉上的表情不由便收了起來。
“張龍,找一處僻靜之地停下。”
張龍得到命令,迅速駕駛著馬車,駛出寧平,然后停在官道附近的一處草地。
“張龍趙虎,空蟬步雨,你們暫且離開,守好四周,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雖不明白宋言為何如此正式,但姑爺的命令終究是要聽的,幾個人便迅速散開,一人守著一個方向。
在四周沒有其他人之后,宋言才沖著劉義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旋即以正姿坐于地面,劉義生的面色也顯得極為鄭重,于宋言對面坐下。
“先生,請講。”宋言的稱呼已經變了。
劉義生微微吐了口氣,并沒有馬上開口,反倒是閉上了眼睛,似是在思索自己究竟要從什么地方開始。這樣的場景,他應該已經在腦海中模擬過很多次,是以思索并未持續太久,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重新睜開眼睛:
“先生當知曉寧國目前局勢。”
“在內,廟堂奸佞橫行,文官媚顏屈膝,武將貪生怕死,勛貴世家掠奪田產,農民或為佃戶,或為流民,又有天災頻發,民不聊生。上升渠道被壟斷,民怨沸騰。”
“在外,西邊有楚國虎視眈眈,北邊有匈奴和女真燒殺搶掠,東部沿海又有倭寇肆虐,南邊趙國也想要吞吃寧國血肉。”
“亡國之兆已顯!”
“寧國亡國,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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