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客廳。
說起來,雖已調任松州刺史,可房海這還是第一次遇見洛玉衡,畢竟是曾經試圖追求的女子,多少是有點尷尬,不過為了傍上宋言這條大腿,縱是尷尬房海也忍了下來。也并未敘舊什么的,自從知曉洛玉衡心中完全沒有自己之后,他也就死心了,身為房家嫡子,死纏爛打那種事情終究是做不出來的,些微的感慨之后,房海便直接開門見山:“長公主殿下,今日冒昧拜訪,乃是為了一件喜事。”
“宋賢侄鎮壓倭寇,還寧國沿海太平,我有一女,名靈月,對賢侄甚為仰慕,想要侍候在賢侄身邊。”
房海臉上便有些尷尬:“我也知宋賢侄乃洛府贅婿,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架不住女兒苦苦哀求,我也只能豁出這一張老臉……”
窗外雨潺潺!
淅淅瀝瀝的聲音,稍顯嘈雜。
洛玉衡手捧香茗,輕抿一口,唇齒留香。
自從這炒茶出現之后,她便喜歡上了這種滋味,原本的煮茶因為味道太過濃烈,她是喝不慣的。
瑩白的玉指緩緩將茶杯放下,洛玉衡的臉上便漾起淺淺的笑:“我家天璇,因著言兒的緣故能重獲新生。”
“是以,我一直將言兒當做親兒子看待。”
房海頷首。
洛玉衡對這個女婿有多寵溺,松州府人盡皆知,說句不好聽的現如今在洛玉衡心里,洛家三兄弟都要靠邊站,宋言這個女婿才是親生的,至于其他可能是買菜送的,路邊撿的,總之,大抵沒啥地位。
“天璇的身子已有治愈的希望,現在也日漸好轉,然肺癆這種病,來時如山倒,去時如抽絲,想要完全治愈,怕是要一兩年功夫,縱使治愈也要好生養上兩年,方才能和言兒同房,不然怕是會損傷根基。”
“所以,我對言兒納妾的事情并不反對。”
“半夏空蟬,蝶依雪櫻幾個丫頭都是我送到言兒身邊的,便是楊思瑤,步雨,只要言兒喜歡,我都不會說半個不字。”
這當真是寵上天了。
當然,房海很清楚,洛玉衡對宋言許是真的寵,但更多的,可能是要為皇室狠狠拉攏這一個極有能力,極有潛力的女婿。
“如此說來,長公主殿下是同意了?”房海大喜。
洛玉衡點了點頭:“房家女要給言兒做妾,我是同意的,但……房靈月不行。”
房海一怔:“這是為何?”
“我與言兒,都不太在意女子是否貞潔,便是步雨那樣的寡婦,只要心中是言兒,我便能夠接受。”洛玉衡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變的冷漠:“然,一個女子,若是心心念念都是旁的男人,那便無法接受了。”
這話說出,房海臉色瞬間大變。
視線也變的有些陰沉:“長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松陽伯可以回去問一問你家女兒,是否認識一個叫伍明的人……”洛玉衡嘴角翹了翹:“倒是情真意切,縱是父親召喚,也不忘將情人帶上,來到松州府不過三日功夫,卻卻是鬼混四五次。”
“即便我允許言兒納妾,可也不是什么放浪形骸的女人都要的。”
說著,無視了房海陰沉到極致的臉色,洛玉衡揮了揮手,一個婢子便將一張紙送到了房海面前,同時心里也感覺古怪,自家大兒子究竟有什么癖好啊,昨日深夜才知曉房靈月的存在,今日凌晨,有關房靈月到了松州之后所做的一切便擺在了案頭。
喉頭蠕動了一下,房海伸手接過,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渾身發抖,目眥欲裂,呼吸急促。
紙上清晰記錄著房靈月剛到松州府,便花費數千兩白銀為伍明購置一座宅院,那宅院居然就在房家對面。
甚至還打著他的旗號,將伍明安排到了松陽書院……原本是準備安排到西林書院的,但西林書院被倭寇殺光了,只能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