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海吐了口氣,眼神中徹底失望。
對房靈月的失望。
科考舞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一般來說不會做的太絕,十個位置七個關系戶,多少還是要招收一點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出來的。而童生的名額又是極多,這伍明三次科考全部落榜,連個童生都不是,足以說明他當真是個廢物。
窩囊廢,窮,靠女人,身上沒半點陽剛之氣,只會夸夸其談……房靈月這眼光,究竟是從哪兒挑出來這么一個極品?
有房家幫忙?笑話,若是房家幫襯,便是個傻子都能中了童生。他呵的一下笑了,目光陰森的盯著伍明:“小子,讓我來猜猜你們這些窮書生是怎么想的?”
“你們是不是想著,遇到大戶人家的小姐,找個機會沖上去抱一下,親一口,因著小姐已經失節,事后便只能嫁給你?”
“然后你便有了機會攀上高枝,只要多說一點甜言蜜語,將小姐哄開心了,也就有人供你讀書?”
“若是不行,便想辦法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到那時不行也得行了?”
伍明呼吸一滯,眼神慌亂。
房靈月也是微微一呆。
令人難以忍受的壓抑持續了幾息,伍明忙回答道:“伯父,我和靈月的相遇只是一場意外,并沒有這樣齷齪的想法,我知道我現在只是個窮書生,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請伯父相信,我定能高中狀元,給靈月幸福。”
房靈月也下意識張嘴,似是想要幫好哥哥說幾句話。
可房海卻是不給這個機會,他甚至根本不在乎伍明說了些什么,只是冷笑一聲:“你可知,對房家這樣的門閥,遇到這種事情會怎樣處理?”
“找官府,隨便按個罪名把你抓起來,然后你會死在監獄里,至于小姐,依舊冰清玉潔。”
“或者,直接打死,官府不會過問。”
“還想用這種齷齪的手段攀高枝?你算什么東西?”
伍明和房靈月臉色倏地一下煞白,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尤其是伍明更是害怕到了極點,怎么會這樣,跟話本里寫的不一樣啊?
倒是房靈月,鼓起勇氣:“父親,你……你不能這樣對伍明哥哥,你要是打殺伍明哥哥,你就先打殺了我吧,我,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伍明哥哥的孩子。”
房海驚訝發現自己居然不生氣,可能是氣過頭了吧,瞥了一眼房靈月,那冷漠的視線直讓房靈月遍體生寒:“蠢貨,你可知,我如何知曉你們的破事?”
“是這個窮書生在群玉苑里同那些妓子所言。”
“你,房靈月,堂堂房家大小姐,居然自甘墮落,同這個蠢貨私下里幽會,甚至在野外尋歡,現如今怕是整個松州府人盡皆知。”
“你可知,我房家因著你,丟了多大的顏面?”
巴掌重重砸在扶手上,最后一句,已然是聲色俱厲。
也難怪他如此憤怒,這般行為不僅僅讓他淪為笑柄,甚至會動搖他身為房家世子的根基。
房靈月滿臉蒼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伍明,她怎地也想不到伍明居然會將他與她之間的私密到處傳揚,她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他甚至去了群玉苑那種地方。
伍明則是噤若寒蟬,被房海的氣勢和殺意嚇到了,一時間不敢吭聲。
“靈月啊靈月,這種貨色如何能和宋言相比?宋言現在已經是男爵,要不了幾日便是子爵,又是縣令……”房海幽幽的說著。
伍明身子一顫,忙大聲叫道:“伯父息怒,我保證以后再也不纏著靈月姑娘,我和靈月姑娘之間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絕對不會攪了靈月姑娘的婚事。”
轟……咔嚓。
恍若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在房靈月的頭頂,身子便晃了晃,臉色更白了,淚水便止不住順著姣好的臉頰滾落。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伍明,怎地也想不到平日里甜言蜜語哄著她,寵著她的伍明哥哥,居然會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出來。
明明她為伍明付出了那么多,她花錢供伍明讀書,她供著伍明的吃穿用度,為了伍明,她甚至兩次服用紅花……
他怎能如此無情?
房海吐了口氣,懶得再聽伍明聒噪,沖著幾個護院點了點頭:“拖下去打死吧。”
當下立馬就有兩個護院上前,拽著伍明的肩膀往外面拖去,伍明害怕極了,身子拼命的掙扎著,可他一個文弱書生,在兩個護院面前根本沒有半點掙扎的余地。
“房海,你……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告你。”
房海撇了撇嘴巴:“沒關系,我就是松州刺史。”
“靈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