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帝不是沒想過對八大家下手。
可,八大家雖是商賈之家,不能入仕,但他們卻用大把大把的銀子,愣生生在朝堂上砸出無數個代言人,尤其是西林書院,遍布寧國各地的書院全都是八大家購置地皮,花錢建造,可以說從西林書院走出的讀書人,全都是八大家的代言人。
是以,每一次寧和帝想要對八大家下手,便會有一群大儒跳出來斥責寧和帝這是在與民爭利。
寧和帝曾有言,若有足夠的利潤,八大家可以將整個寧國都給賣了。
這樣的龐然大物,便是高陽郡主和桂婆婆都感覺到難纏,以范家的財力請來楊烈這樣的殺手倒是不奇怪了,縱然楊烈收費昂貴,可對范家來說也不過只是九牛一毛。
只是,為何?
高陽眉頭緊鎖,宋言的確是得罪了不少人,但跟晉地八大家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定州!”
“范家。”
洛天衣沉吟著,下一瞬手臂忽然下壓。
只聽嗤的一聲響,劍刃瞬間從楊烈的脖子上撕裂過去。
一道頎長的口子,在楊烈的脖子上浮現,楊烈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明白弟弟都已經將雇主給供出,洛天衣為何還要下手?雙手用力捂著脖子,但就像是他的三弟一樣,這種行為沒有半點用處,鮮血不斷從手指縫中涌出。
咕吱,咕吱的聲音接連不斷。
楊烈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一些鮮血順著被切開的氣管,涌入了肺部。強烈的窒息感,讓楊烈拼命的張開嘴巴,近乎貪婪的呼吸起來,可已經被鮮血堵塞的氣管,非但無法吸收到空氣,反倒是不斷將鮮血送入肺腔。
一張臉已經呈現出怪異的紫紺,噗通一聲,身子跌落雪地。
四肢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死了。
一個九品武者啊。
整個中原大陸幾乎能橫著走的存在,就這般輕而易舉的死在了縣衙的宅院。
楊雄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眼睛暴突著,眼看洛天衣一步步沖著自己走來,胸腔中的懼意幾乎快要爆炸。
忽然間,楊雄一聲尖叫,拼盡所有力氣,雙手用力在地上一拍,受損嚴重的軀體,居然愣生生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半點猶豫,整個人呼的一聲竄了出去。
逃。
不是對手。
拼盡一切逃命,或許還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洛天衣只是冷漠的看著已經飛身到房頂之上的楊雄,眼眸之中沒有半點溫度,有的只是冷漠:
“姐夫已經被擄走了。”
“你們為何還活著?”
一道銀光在雪地上空劃過。
那是洛天衣手中的佩劍。
又跨出一步的楊雄,身子猛地一顫,從房頂跌落下來。
利劍從后腦,貫穿楊雄的腦袋,又從口腔中鉆出,粘稠的鮮血汩汩而出,短短的時間,地面上便是一片猩紅,血泊將積雪融化,血水緩緩擴散。
喉頭在本能的驅動下,緩緩抽抽著,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后時刻,楊雄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在告知洛天衣雇主信息之前,應該先讓洛天衣保證不殺他們的。
大意了。
緩步走到楊雄的面前,洛天衣拔出佩劍,無視了上面粘連的血漬,目光眺望著南方,那里,是定州府的方向。
姐夫,被擄走了。
她找不到姐夫。
她能做的,便是將那些想要殺死姐夫的人全部殺掉。
當這個世界,再也沒人想要姐夫性命的時候,姐夫就安全了。
沒錯,就是這樣。
倏地一閃,洛天衣的身影已經在后宅中消失。
“定州,范家這一脈……完了。”桂婆婆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當一個高品級武者徹底沒了束縛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把尸體清理一下吧,好歹也是縣衙,丟幾具尸體在這兒,多少是有些糟心了。”桂婆婆說著,拄著拐杖便出了門。
隨手提起窗外的尸體,一本藍底黑字的書,便從其胸口跌落。
桂婆婆有些狐疑,拿起看了眼:
《踏雪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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