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宋言那冷幽幽的聲音,錢耀祖渾身上下便汗毛直豎,頭皮都快裂開:
“宋言,你若是有種現在就殺了我,這般恐嚇算什么本事?”
“凌遲不過千刀萬剮,可你發明的梳洗之刑卻令人生前皮肉盡落,痛如煉獄,你比劊子手更狠毒!”
“非人哉!芻狗之仁亦無!”
宋言面色逐漸變的冷峻,一雙眸子掃過錢耀祖:“芻狗之仁?似你這般,致使數萬人喪命,也配仁義?”
也就是宋言發明能力不足,想不出來比梳洗之刑更殘酷的刑罰,否則以錢耀祖所行所事,便是千刀萬剮,鐵爪梳洗千遍萬遍都不足以洗刷其罪孽。放在修仙里,這種貨色就是那種要進萬魂幡,永生永世受魔火灼燒的孽障。
“章振,你安排三百府兵,協同一百黑甲士,尋一處安靜之地,看守錢耀祖,莫要讓他死了。”
章振用力點頭,朝著一個小將下令,另一邊,一百黑甲士也列隊而出,拖著錢耀祖往城內走去。
“另外,安排五百府兵,協同兩百黑甲士,鎮守東南西北四門。”
“今日,任何人不得進出。”
隨著宋言一道道命令下達,死寂沉沉的平陽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囂。
大量的府兵配合著黑甲士,于平陽城內行動起來。
刺史府,百官府邸。
西林書院。
張家,黃家所有宅邸。
一處處,迅速被包圍。
東南西北四大城門被封鎖。
便是那些已經生無可戀,幾乎已經是躺在地上等死的百姓,也察覺到了異常,當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錢耀祖,被人拖拽著脖子,于地面上滑行的時候,一雙雙空洞的眼睛里,居然隱隱散出了興奮的光。
更有甚者,踉踉蹌蹌的追過去,沖著錢耀祖便是一口唾沫。
沒多長時間,渾身上下盡是污穢。
刺史府邸早已被控制。
錢耀祖的妻子,十幾名妾室,兒子,女兒,盡皆被繩索捆綁,眼看著那些府兵如同餓狼下山,沖入刺史府的糧倉,搜刮出大量的金銀財寶,扛出一袋袋糧食,眼神中又是害怕,又是心疼。
這都是錢家的錢,錢家的糧啊。
這些泥腿子憑什么搬走?
一個十二三歲少年,似是錢耀祖的四兒子,可能是腦袋發育不完全,甚至看不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大聲嚷嚷著要讓那些府兵將糧食放下來,威脅一旦父親回來定要將他們全部剁成肉糜喂狗。
聲音聒噪,讓那些府兵不厭其煩,沖上去便是一頓胖揍,折了兩條腿之后,便老實了許多。
錢耀祖的那些女兒,相貌亦是不錯,她們能清晰感覺到一些兵卒看向他們的視線充斥著貪婪和欲望,似是恨不得將她們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她們瑟瑟發抖,早已沒了平日里的張揚和跋扈,身子拼命的蜷縮著,生怕被人注意到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一群身披黑色盔甲的士兵立于四周,那些兵卒終究什么都沒有做。
大抵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平陽城內,二十多處地點,同時搭建起來了粥棚。
隨著大火燒起,米粒開始在鐵鍋中翻滾。
食物的味道開始在街道飄散,縱然是那些早已餓的精疲力竭,皮包骨頭的人們,也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仿佛是本能在驅使,他們一點點沖著粥棚的方向靠近,望著鍋里滾燙的粥水,一雙雙眼睛中都開始散發出難以名狀的光。
是興奮。
是驚訝。
更多的,還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