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棋盤側面,則是一個同樣蒼老,面皮皺巴巴的男子,只是氣息卻稍顯陰柔,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陰柔老者便笑了笑:“年輕人嗎,氣盛一些不妨事的,若是一直唯唯諾諾,謹小慎微,倒是無趣的很了。”
中年男子便笑罵道:“你這老貨,居然也會說旁人的好話,倒是難得。”搖了搖頭又望向對面的老者:“房老,您覺得此子如何”
“鋒芒畢露,又陰險狡詐,不是個好相與的。”房老又看了看城門口,驕陽之下,還能看到一抹刺眼的猩紅,卻是宋哲剛剛吐出來的血:“激將法,雖然粗陋,剛剛卻是用的恰到好處。”
中年男子笑笑,放下手中茶杯望向門外,稍稍偏斜的陽光,于昏沉沉的屋內照出了一小片的光亮:
“我倒是覺得那小子是個脾氣暴躁的,他或許單純只是想要羞辱宋哲一頓。”
“呵呵,這怎么可能,單純的羞辱沒有任何意義,能走到他這般位置的人怎會去做這種毫無價值的事情”房姓老者便搖了搖頭,一枚黑子落于棋盤。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我倒是希望這小子沒那么多心思,單純一點,便是脾氣暴躁一些也好。。”
“你說楊和同知不知道宋言來了東陵”
房姓老者捏著一枚棋子,稍稍停頓了片刻:“應是知道的,楊家畢竟在這小子手上吃了幾次虧,不過……楊和同是個愛惜羽毛的,以大欺小這般事情應是做不出來,但如果宋家小子真給了楊和同把柄,應是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鬧吧,鬧吧,鬧的越大越好,東陵城也死寂了好多年,有這么一個愣頭青過來攪動一番風云,許是不錯的。”短暫的沉默,中年男子再次開口:“那宋哲如何”
“自作聰明的戲子罷了,有點小聰明,但不多,又無甚經驗,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不知珍惜,大抵是要死的。”
“梅子聰呢”
“雖愚笨,這次卻是聰明了一回。”
“宋言的母親,是否就是梅家老太爺早夭的女兒”
“怕是只有梅老太爺自己知道了。”
中年男子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面色便有些羨慕:“說起來,這茶葉也是那小子搗鼓出來的吧他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總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奇技淫巧,小道爾!”
“這話說的,我可是聽說了,你房家靠著白和茶葉,幾個月賺了幾十萬白銀,一月十萬,這叫小道”
“謠傳,這都是謠傳,做不得真……那些人只看到房家賺錢,卻是不知那車馬費也不是一筆小數字,也就糊口而已。”
“幾十萬叫糊口,當真可惡……不過,你房家內有些人也該敲打敲打了。”
“老朽曉得。”
中年男子忽然便嘆了口氣:“欸,你說這小子也真是的,手上明明有這種好東西,卻是不知拿來孝敬孝敬我這個岳丈,居然便宜了你和崔家那老狐貍。”
房姓老者笑而不語,只是將一枚棋子落下。
中年男子面上表情忽地僵硬,茶杯放下,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這邊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
“朕先走了,回頭再與房老對弈。”
眼看著寧和帝匆匆離去的背影,房德愕然:眼瞅著快輸了就跑了
當了二十年皇帝,這人怎地還是如此不要面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