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程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陰郁。
旋即連忙跑到右側,房間內血腥味更甚。
所有人皆被切斷了脖子,一劍封喉。
猩紅的鮮血順著尸體汩汩而出,匯聚在一起,房間內便是一片泥濘。
他的喉頭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雖然早就想到會是這樣,可親眼見到,那種沖擊仍舊讓他頭皮發麻。
緩緩退出房間,用力吸了口氣,總算是擺脫了血腥氣的糾纏。
幾息過后,宋錦程徑直轉身離去,直至離了內城,到了外城的一處民房,輕輕敲了敲門,姿態放的極為恭敬。沒多長時間,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拉開,便見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緩緩從房間內走出。
這老頭約摸已有五六十歲的年紀,身子佝僂,他似是有病在身,剛走了沒兩步,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宋尚書可是有事”老頭看了一眼宋錦程,顫顫巍巍的問道。
宋錦程喉頭微微蠕動,那嘶啞的聲音,聽的他渾身雞皮疙瘩,每次和這老頭見面,他都會渾身不舒服,抿了抿唇:“張先生,王爺之前讓我調查一下宋言,和宋言身邊人的情況,尤其是武力……”
言語間,便將工部尚書府的事情娓娓道來。
“四十九個死士,全都被無聲無息滅了口。”
“宋言的實力暫且不清楚,但那洛天衣,絕對是個極為難纏的高手,有洛天衣在,想要殺掉宋言,幾乎不可能,我懷疑,她可能是九品武者,想要殺死洛天衣和宋言,怕是……”
“唯有您……或是王爺親自出手。”
被稱作張先生的老頭,忽然抬起頭,一雙眸子里爆開一團難以名狀的光,那眼神讓宋錦程感受到了莫大壓力:“宋言,必須死。”
“否則寧和帝有這樣一個臂助,于王爺的計劃極為不利。”
“不過,那宋言,是個貪財的,收了我五十萬白銀,總算是暫時將他穩住,短時間他不會找我麻煩,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
張先生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告知王爺的,你且回去,莫要露出什么馬腳,那些尸體我會安排人處理。”
宋錦程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直至走出去很遠,他才忽然停下腳步,重重吐了口氣,面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復雜。他知道,在他尚且年輕進京參加科舉,靠著那位的相助提前拿到考題,金榜題名的時候,他便已經被迫和那位捆綁在一起,這輩子永遠也別想擺脫。
這是一個不小心便要掉腦袋的買賣,可宋錦程并不后悔。
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不是大哥,無法繼承國公的爵位,他想要出人頭地,便只能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他清楚的知道,科舉的名額早已被白鷺書院和楊家內定,若是沒有那位的幫助,哪兒有今日的工部尚書
只是……王爺
寧和帝的子嗣尚且年幼,寧國王爺有兩位,晉王,福王。
卻是不知究竟是哪位!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他卻是連那位王爺的面都未曾見過一次的,他只知那王爺實力很強,便是這一次死掉的四十九個死士,都是王爺親手調教出來的。
他覺得應該是晉王。
畢竟晉王在邊境率領大軍,抵御趙國,定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
至于福王……那就是個只知道游山玩水,尋仙煉丹的紈绔。
還有那張先生,他可是親眼見到,這老頭只是憑借著身上的氣勢,便能壓得那四十九個死士跪在地上,直不起身,也是個惹不起的……不知道是不是九品武者。
那宋言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可他擋了王爺的路,那就只能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