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言的性格,怕不是東陵內城,每天都要有人家吃席。
要不了幾日,東陵城外許是就會出現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六七八座京觀。
寧和帝這是將宋言當做一把鋒利的刀,削了東陵所有權貴,官員的腦袋?
以宋言一個月兩百多官員的效率,怕是用不著半年,寧國的朝堂就要清洗一遍。
大家朝堂上你爭我斗的多好,怎能不講武德,動用宋言這種大殺器?如此卑鄙,如此無恥,如此不要面皮!
因著各懷鬼胎,一時間飯桌上居然呈現出怪異的安靜。
便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傳來,抬眸望去便看到客堂外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筆直的闖了進來。
卻是安寧侯趙改之。
四周雖有不少護院,家丁,卻也不敢強行阻攔。
再加上趙改之也有幾分功夫在身上,一時間還真給他沖到了客堂這邊。
楊家眾人面色皆是陰郁,眼神間有些不喜。
趙改之卻不管那許多,只是用冷漠又嘲弄的視線掃了一眼楊和同等人,當看到宋言的時候,眼神中陡然爆開了濃郁到極致的仇恨,身子都在微微發抖,一只手更是下意識落在身側的刀柄之上,似是恨不得直接沖上來,將宋言大卸八塊。用力吸了口氣,終是忍住了,卻也免不了一番冷嘲熱諷:“嘖嘖,書萱,豐兒尸骨未寒,國棟,國強,國恩幾個兄弟更是剛剛被宋言捏碎了腦袋,岳父大人這邊就在宴請兇手……當真是寬宏大量的很呢,佩服,佩服。”
楊書萱,是楊和同庶出的女兒。
趙豐,是楊和同外孫。
叫一聲岳父,倒是沒什么問題。
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出來,楊和同便感覺腦袋一陣生疼,怎地忘記了這個渾人。
可眼下這般情況,卻又解釋不清,有些話更是不能當著宋言的面來說,一時間便頗為煩躁:“改之,你怎地來了……”
趙改之哼了一聲,沖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陛下有命,要我和冠軍侯一起,查抄諸多官員家財,剛去了房家一趟,方知冠軍侯在楊府做客,這不馬上就過來了嗎,沒打擾諸位的雅興吧?”
楊和同眉頭緊皺,正思索著該如何回話,宋言卻是默默將筷子放下,站起身子:“倒是勞煩安寧侯跑這一趟了……陛下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體恤下屬,安寧侯剛死了老婆孩子,頭七都還沒過,就安排了這么多活計,實在是有些不該。”
唰的一下,趙改之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便是楊和同幾人也是臉色大變。
這話,跟直接往人傷口上撒鹽有什么區別?
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看到趙改之一張臉瞬間變的通紅,身子機靈一個哆嗦,唰的一下,一把锃亮的彎刀猛然抽出,沖著宋言的腦袋就劈了下來:“王八蛋,你找死……”
呼。
就在這時,原本暖洋洋的客堂當中,一陣徹骨的涼意席卷而至。
只看到一道修長,高挑,纖細的倩影,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在宋言面前,飛起一腳,只聽砰的一聲,趙改之的身子頓時倒飛出去。
半空中,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去老遠。
于宋言身前,洛天衣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
趙改之的身子砸在地上,胡亂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從地上爬起來,哼了一聲轉身離了楊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