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呂長青揮了揮手,來自刑部和大理寺的差役便率先進了左府,將所有人全部捆上,在一陣凄厲的悲鳴聲中拖走……雖說仆役和庶出子女可免一死,但身份還是要經過仔細核查才行。
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離開之后,隨著趙改之一聲令下,數百名禁衛軍便涌入左府,緊接著便是噼里啪啦的聲音。沒多長時間,就看到一些瓷器,書畫之類的東西被士兵從屋內搬了出來,堆放在院子中間,還有一些金銀器具,珠寶玉石。
每每有禁衛軍經過院子,便會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宋言,視線對上就身子一抖,忙垂下腦袋不敢再看。抄家其實是一個油水很豐厚的活計,不管是負責抄家的主官,還是負責體力活的兵卒,悄悄往口袋塞上幾粒金豆子,塞上幾塊碎銀,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但,在宋言的注視之下,這些禁衛軍的兵卒,終究是沒那個膽子。
沒辦法,這人實在是心狠手黑的很,東陵城中,已經有了宋閻王的傳說,當宋言看過來的時候,一個個便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像已經被人盯上了自己的腦袋,要摘下來拿到城外筑京觀。
為了幾兩碎銀,實在是太不劃算。
院子里,還有從戶部借調的一些度支使專門負責算賬。
宋言和趙改之便各自尋摸了一把椅子坐下,只是看著看著,宋言的眉頭越皺越緊。
銅錢,銀兩,黃金之類的東西,的確是抄出來了一些,但同宋言想象中的差之甚遠,隨意掃了一眼度支使的賬目,抄家到現在,金銀累計甚至連十萬兩都不夠。
除此之外,也沒有銀票之類的東西。
這不可能,這左開單單從鬼洞收取的財物便有四十八萬兩,家底絕不會如此貧瘠。宋言忍不住起了身子,徑直走向左府大堂。到了大堂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停下,視線打量著左右兩側兩根腰身粗細的柱子,柱子滾圓,通體朱紅。
伸手撫摸上去,觸手冰涼。
又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聲音沉悶,耳朵貼上去似有回音。
抿了抿唇,宋言后退一步,朝著一個禁衛軍招了招手:“幫我尋一把錘子過來。”面對宋閻王的請求,那小兵自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忙去柴房那邊找了一把鐵錘,宋言接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旋即呼的一聲,鐵錘被掄了一個渾圓。
砰……咔嚓。
鐵錘重重砸在柱子之上,木頭碎裂的聲音應聲而起,整個大堂似是都因著鐵錘的沖擊,輕微的搖晃著。
就在趙改之和眾多禁衛軍士兵的眼前,巨大的木頭柱子愣生生砸出一個大洞,下一秒,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一塊塊巴掌大小的銀錠,便從破洞中滾落,短短時間地上便是半人高的一堆。
趙改之目瞪口呆,他怎地也沒想到那兩根大柱子里面,居然全都是銀子。
這還不算,宋言轉身便將另一根柱子砸斷,同樣是一片銀白。
旋即宋言邁步入了正堂,剛好瞧見正堂擺放著的供桌,桌子腿粗的有些異常,鐵錘掄起便橫掃過去。
咔嚓一聲。
桌腿應聲而斷。
下一瞬,嘩啦啦的聲響便回蕩在每個人的耳畔。
一片耀眼的金黃。
數不清的金豆子,骨碌碌便滾了出去,幾乎鋪滿整個地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