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去了一趟軍營,從那邊帶走五千黑甲士。
這些人雖然沒親歷過戰場,但幾個月的訓練,最起碼的令行禁止還是能做到的,便是梅武這樣的老將軍在看到這支軍隊的時候,也不由在心中感慨,這些兵卒雖然面容還略顯稚嫩,卻已經有了成為一支精銳部隊最基本的素養。
一張張臉,沒有對邊關,對異族,對前途的迷茫和恐懼,眼神中有的只是期盼,是興奮。
從平陽城回來的時候,只有寥寥十幾人,回去的時候卻是浩浩蕩蕩一大群。洛天樞,洛天權更是一直騎著馬車,送到了寧平的邊界。
目送著黑壓壓的人群消失在眼前,洛天樞,洛天權,這才齊齊松了一口氣,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無奈。
“大哥,你說姐夫昨天晚上的那些話,是真心,還是試探?”洛天權終究是忍不住心頭的疑惑,緩緩問道。
洛天樞也終于收回視線,聞言稍稍思索了一下:“應是真心的。”
“雖說姐夫入洛家,也算是有一段時間,我自問看人也有幾分眼光,可這個姐夫,我卻是從未看透過。”
洛天權便有些驚訝。
論聰慧,洛天權自信比哥哥更優秀。
但論看人,洛天權更相信哥哥的眼光。
那雙眸子,仿佛能透過所有的一切,直接看穿隱藏最深的真實。
這個世界上能讓洛天樞都看不透的,當真不多。
洛天樞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迷茫,似是又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情:“你可還記得我們最初見到姐夫的時候嗎?”
洛天權點頭。
“那時候的姐夫,直勾勾的盯著天衣,天陽便覺得姐夫是個登徒子。”
“只是,我卻是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
“那種眼神,不帶半點淫欲,更多的是震驚,就像是早就和天衣認識,只是震驚于天衣為何會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出現在他的面前。”
“便是他拿出那些藥片,說是能治好天璇的時候,他也是自信又忐忑,他在期待著什么,又在害怕著什么。”
“到了洛府,他能直接拿著刀捅死一個人,我依舊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那種壓抑的戰栗和恐懼,看到死人,對他來說似乎是極為作嘔的事情。”
“他在洛府,表現的謙卑又得體。”
“可這種得體,實際上更像是一種疏離。”
洛天權思索了一下:“大哥的意思是,他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當成是洛家人?”
“不。”洛天樞搖頭:“那種疏離更為過分。”
“無論是哭還是笑,無論是我們的接納還是娘親的寵溺,他就像是一塊完全無法融化的堅冰,我們對他好,他記著,會報答。可,他的骨子里卻透著一種格格不入,仿佛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超脫了一切。”
“就仿佛只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游戲。”
“我們都只是他游戲中的過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