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是來者不拒,反正現在平陽府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
事情就暫時這樣定了下來。
李二,高先生,梁先生以及其他軍頭便暫時離開。
在李二退到門口的時候,宋言終究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將李二給叫住:“等一下,李二,冒昧問一句,你父親叫什么,是不是叫李淵你的本名是不是叫李世民,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李建成,有個弟弟叫李元霸”
至于李元吉,那是畜生,不配當人。
宋言眨著眼睛,面色古怪。
要真是這一大家子,那樂子可就大了。
李元霸啊,隋唐第一好漢……若是能將這位招募到軍中,妥妥的一員猛將。
李二面露苦笑:“侯爺折煞我了,我家乃是本本分分的農戶,世民,建成這般有文化的名字,決計是想不出來的。我父親也不叫李淵,聽說小時候叫李狗蛋,現在年歲上來了,就被人叫做老李頭。”
“我也的確是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不過都早夭。至于我,還是村里一個老秀才辦了個私塾,授課的時候我趴在窗子外面聽了一段時間,這才識得幾個字。”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宋言也并未放在心上。
這些時日,李二,高先生,梁先生,石磊這些人都是頗為忙活。
官軍的出現,讓縣城內百姓都有些躁動,不安,需要派人安撫,其他幾個縣城的兄弟也需要去聯絡。
李二是個聰明的,他知道像宋言這樣的存在,身邊定然少不了能人異士,就算是投奔了宋言也未必能有多少出人頭地的機會,但若是自己能給平陽帶過去足夠多的士兵,乃至于農戶,在宋言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而且,這些人從某些方面來講,也算是他的根基和底蘊。
有人不相信宋言,有人不愿意離開故土,李二,高先生,梁先生便一個個去游說。
大抵是有些耗費功夫的。
待到一切全都敲定,已經是三月初了。
入了三月,氣溫漸升,便是積雪也已經融化,一整個冬日都近乎干涸的河流和小溪也多出了潺潺的流水。
前幾日還下了一場小雨,將所有的塵埃都給洗刷。
這時放晴,天地之間一切都干凈的讓人心曠神怡,清爽的暖風,仿佛也給這座被叛軍占據了半年之久的城池,帶來了些許活力,白日里天朗氣清,入夜后星光璀璨,片片白云好似魚鱗,懸掛于蒼穹。
三月初三。
春日的正午,暖風和煦。
枝頭冒出了新鮮的嫩芽,在風中微微搖曳著,偶爾能看到一些小鳥,于枝頭上跳來跳去,時不時一聲鳴叫,帶來些許喧囂。
宋言終于離開了六塘。
愿意跟著一起遷徙的人,不算太多。
畢竟這不是現代,搬家什么的坐個高鐵,火車,幾個小時天南地北。
于古代,長距離遷徙那是會要人命的。
長途跋涉,翻山越嶺,縱然濟北府和平陽府中間只是差了個定州府,可也有好幾百里的距離,一路上消耗的糧食,住宿,乃至于頭疼腦熱的生病,都是極為嚴重的問題,一個不慎便有可能死在路上。
李二麾下原本有兵馬三萬,愿意隨著李二一起投奔宋言的,不過一萬五。除此之外,還有數千戶百姓,多是李家村人。畢竟當初造反是李二牽頭,李二在時還好,一旦離開難保這邊的官員不會秋后算賬。
當然,一萬五的士兵拖家帶口之下,倒也是烏泱泱一大片的人。
于這些人眼中,有忐忑,不安,有興奮,期待,沒人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會是怎樣。當太陽到了頭頂正上方,浩浩蕩蕩的人群,終于離開了六塘,前往更北的地方。
當這些人全部離開的時候,濟北府的刺史,也總算是重重吐了口氣,徹底放下了心中沉重的擔子。
實際上,宋言進攻珉王義軍,李二攛掇兵卒,家眷,以及縣民跟著他一起前往平陽,這些事情濟北刺史都是知道的。
在這個時代,一府之地人口多寡,絕對是政績考核的一大標準,可濟北刺史只是眼睜睜看著這么多百姓遷徙,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濟北刺史雖然行軍打仗不怎么樣,但也絕對算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