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平息叛亂,其他一切都好說。
別說只是帶走一些泥腿子,便是宋言討要他的婆娘,他都會雙手奉上。
人數太多,行程不可避免的慢了。
等到一行人到達平陽,已是三月下旬。
步雨作為信使,早就先一步去了平陽城。
定州平陽兩府之地交界的地方,便有平陽府近百名官員在這里等著,多是平陽府下轄縣城的縣令,縣丞。數千農戶,連帶著一萬多兵卒的家眷,便被這十幾個縣分別安置。
至于房子和糧田,乃至于安置銀和種糧,農具,平陽府這邊也早有章程。不怕這些底層官吏貪贓枉法,錦衣衛和夜不收,就像是懸在所有官員頭頂的一把劍。
這兩個情報組織雖然成立的時間有限,于其他州府,皇城之中,難以搜集到重要的信息,但平陽這邊卻已經完全處于錦衣衛和夜不收的掌控之內。有官員,當天晚上收受商人賄賂,第二天便有府城官員登門拜訪,收取銀兩幾何,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那都是一清二楚。
宋言到底是沒老朱那么殘暴,貪墨銀六十兩就剝皮萱草……他這邊仁慈了不少,平陽境內凡貪墨者,當場剝去官服,收走官印,并罰沒十倍銀錢,如若銀錢不足,則抄家沒收房產田產商鋪;貪墨超過三百兩投入地牢,判刑流放,造成嚴重后果的斬首,額外附加一條,凡貪墨者皆錄入檔案,子孫三代不得入仕為官。
再加上宋言給的俸祿也比較高,又有錦衣衛和夜不收盯著,在處理了幾個貪官之后,貪墨之風便為之一空。
一萬五的兵卒,則是被章寒接收。
章寒是個有才能的,比其父親多了一些剛毅果斷。
五千備倭兵,則是暫時交給了王朝和馬漢。
至于李二,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宋言便發現李二的才能并不在領兵作戰上,統籌后勤,嚴肅軍紀,這才是李二最擅長的地方。宋言便很放心的將這一大堆麻煩事兒,全都交給李二來處理。當然,在真正接手這些軍務之前,李二必須要和那些軍頭,乃至于所有的士兵,接受指導員的洗腦……呸,是政治課,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等到這一切全都歸置好,天色已經很晚。
抬眸望去,平陽城內燈影昏黃搖曳,時間如同凝滯一般,沉淀在這片還有些冷的空間。
宋言笑了笑,牽著洛天璇的小手,便往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身后是洛天衣,納赫托婭,房婉琳和憐月。
還有梅武。
遠遠的距離,便能瞧見刺史府橘黃的燈光映照下,是一道道婀娜的身影。
是洛玉衡。
她果然還是和往常一樣,在門口安靜的等著。
兩只玉手,牽著兩個小丫頭,是青衣和彩衣。
后面一點的位置,則是顧半夏和楊思瑤。
瞧見宋言一行人出現,青衣和彩衣兩個小丫頭眼睛便忽地明亮起來,蹬蹬蹬奔著宋言沖了過來,約摸是想要像之前那樣直接一頭扎在宋言的懷里。
只是過了年,兩個小丫頭也長了一歲,洛玉衡也已經開始安排婆子教授兩個小丫頭禮儀,是以人奔到宋言面前,又強行剎車,纖細的手指捏著裙擺,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姐夫。”
小丫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不過只是幾個月不見,個頭就比之前高了一點點,纖細的小豆芽一樣的身子,也比之前稍稍多了一點起伏。唯有那雙眸子,還是和之前一樣古靈精怪,若不是還有旁人在,多半還是會和之前一樣掛在姐夫的身上。
宋言笑了笑,從袖口摸出兩個帶著琉璃掛墜的手鏈……手鏈是銀質的,掛墜大概就是玻璃飾品吧。
清澈透亮。
于宋言眼中,算不得什么好東西。
但在這個時代,這種透明的,亮晶晶的東西就很珍貴。
之前在東陵城抄家的時候瞧見了,便順手揣進了兜里。
果不其然,兩個小丫頭眼睛登時變的更為明亮,甚至還抬起了右手,扯了扯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示意宋言幫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