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陽認親房家。
房家就是高陽娘家。
然后再將高陽許配給宋言。
真正的老狐貍,思考問題總是要縝密的多,他們考慮事情看的從來都不是眼前的一時得失,縱然是稍稍有些丟臉也不會在意,他們看的是幾個月乃至于幾年之后的收獲。
若是宋言在這里,聽到這話許是會忍不住罵上一句老奸巨猾。
房德面色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一雙眸子卻是格外清明,靠著椅背手指輕輕在扶手上點著:“理由呢?”
便是認作房家女,那也是郡主,無緣無故就送給人做妾,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房海笑笑:“高陽在宋言府邸一住幾個月,女兒的名聲都被壞了,讓宋言負責不過分吧?”
自從見識了宋言在軍事方面的實力之后,在房海心中,宋言就是這世界上最粗的一條大腿,這一點從未變過。靠上宋言,房家未必能得到什么好處,有可能也會遭到清算,家族就此消亡……但,若是站在宋言對立面,房家必亡,沒別的原因,房海只是感覺宋言若是揮軍南下,現如今的整個寧國無人能擋,所有擋在宋言面前的存在,都會被無情的碾壓成渣。
“可是,福王和福王妃還在,說到底他們才是高陽的親生父母,便是高陽是房家兒媳,這件事也不好越過了他們。”房德緩緩說道。
房德是有些瞧不上福王的。
現在寧國皇室是個什么情況,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福王在朝堂上培植了一股勢力,房德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于房德看來這股勢力自然也是要站在陛下這邊,如此方能幫助寧和帝穩固朝堂,這對其他皇室宗親來說也是好事,畢竟只有皇權強勢,皇室宗親才能過得舒坦,瀟灑。
可這一次,福王的這一股勢力,居然靠攏楊家和白鷺書院,想要一起將宋言整死,這讓房德很是失望。
他是不清楚福王和宋言之間究竟有什么矛盾,但房德知道,若是沒宋言以及其麾下的軍隊在平陽作為威懾,說不得寧和這個年號用到寧和十九年,也就到了頭。
寧和帝都沒了,他福王,晉王,還能落得什么好處?或許這人在陰謀算計方面的確很是精明,可格局太小,連這最基本的一點都拎不清,還能指望福王做成什么大事?
縱然有朝一日福王真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許是立馬就會對房家展開清算。既然如此,那福王這條線斷了也就斷了吧,房家當家主事者從來都不是那種拖泥帶水之人。
但不管怎么說,福王也是王爺,身份尊貴,是以高陽這邊,多少有些麻煩。
“就算我們愿意做高陽娘家,高陽也未必愿意,說到底高陽并不是房家人,高陽嫁入房家這些年,我們對高陽雖未曾苛待,多有親厚,然江妙君那婆娘卻對高陽頗有磋磨……”
房德沉吟著,語速舒緩,說起江妙君他心中便有些懊惱。
原本的江家也是世家大族,同房家聯姻自是沒什么問題。
只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家族,居然沒落的這般快,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一蹶不振,更想不到作為江家嫡出的小姐,居然還是個眼皮子淺的,只瞧見房家勢大,皇族需要仰仗房家的支撐,卻是瞧不出房家同樣也要依仗皇權,在房俊和高陽成婚之后,倒是讓高陽受了不少委屈,若不是有他們兩個壓著,許是還真將她娘家那個眼皮子同樣淺薄的侄女給抬成了平妻。
堂堂郡主,郡馬居然有平妻,說出去都笑話。
可雖有他們兩個護持,然畢竟是男人,不可能一直將視線落在后宅之中,再加上房俊的癖好又是極為詭異,比起宋言那喜歡堆人頭的嗜好還要古怪,婚后高陽的日子絕對算不得舒心。
就算高陽心中不會記恨房家,但要說感情,應是也沒多少的。現如今房家要以高陽娘家的身份,操持高陽的婚事,高陽未必會歡喜。
聽著房德的話,房海哂然一笑,他自是明白父親心中擔憂,當下便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父親倒是多慮了。”
“我安排的那些人,雖算不得專業的密探,但打聽一些亂七八糟的消息還是可以的。根據我這邊得來的消息來看,高陽和福王,福王妃之間的關系,其實算不上親厚。”
“那福王妃是個刻薄寡恩的,高陽雖是親女兒,卻只是將她當做一個物件,知曉高陽還活著之后,那福王妃便準備再次利用高陽她謀取一些好處,似是又準備將高陽許配給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