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才剛剛殺了幾十萬的匈奴人,聽說還在安州府和平陽府交界的地方,耗費數以萬計的腦袋,筑了一座極大的京觀。
他該不會是盯上了她們兩個的小腦袋了吧?
一時間兩個婢子身子抖如篩糠,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宋言有些無語,雖說剛剛語氣是冷了一點,但有這么嚇人嗎?
懶得跟兩個婢子計較,宋言便伸手接過信件,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高陽的指尖,高陽面色一紅,小手唰的一下便縮了回去。
宋言也是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一下,強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信的內容上,大概掃了一眼,面色登時變的有些古怪,熟悉的字跡,這封信是福王妃孔念寒寫的。明明已經損兵折將,連桂婆婆一個九品武者都折在平陽城,可孔念寒看起來依舊沒有死心的樣子,仿佛不把高陽身上最后一絲價值榨干,就誓不罷休。
這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執著啊?
再怎么說,高陽也是孔念寒的女兒啊,為何宋言卻是覺得孔念寒好像對高陽的存在極為痛恨,巴不得高陽跌落在塵埃中,泥地里?
信中,孔念寒以一個慈母的口吻,花費極大的篇幅,描繪自己是如何寵愛,擔心高陽;記述了一些她和高陽小時候溫馨的回憶,又著重描繪了因著高陽對她產生誤解,是何等傷心。
尤其是那一句:做母親的,怎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更是看的宋言差點就要吐了。
信中并未否認她的確是準備將高陽許配給匈奴小王子阿倫赤。
但孔念寒卻是為自己尋了一個借口,表示高陽于中原已經是一個死去之人,漠北雖然苦寒,然唯有離開中原方能活的自由自在,將其托付給匈奴小王子也是無奈之舉,只是未曾想到,那匈奴小王子居然是人面獸心的畜生,每每想起,心中便滿是后悔與愧疚。
似是為了驗證這種說辭,信紙上還有兩團眼淚滴落形成的水漬。
然后,話鋒一轉,又表示將高陽許配給阿倫赤,其實也是為了撮合她和宋言……當看到這里的時候,宋言滿臉古怪。
不是,這跟咱有啥關系?
宋言腦袋里懵懵的,繼續往下看去,一排排文字便浮現在眼前:
“母觀宋氏子言,其衷或早系于汝,唯礙名分殊隔,未敢剖誠,故設此局以激之。”
“若彼果絕情,汝可縱馬漠北,逍遙天壤。”
“倘其心慕汝,必百計周旋,以阻汝行。”
“今驗觀終效,母目未眊,此身代汝謀者,至是而極矣!”
“知汝銜怨于母,弗敢求宥,當不復擾爾清居。然朔野荒寒,每思摧肝,今遺婢二人侍奉,并赍白金萬鎰,庶幾溫飽無虞。”
宋言目瞪口呆,若是那孔念寒就在面前他絕對會指著孔念寒的臉,來上一句:她誹謗我啊。
瞧瞧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早就對高陽心懷不軌。
將高陽許配給阿倫赤,只是為了讓自己直面內心,好強行將高陽留下……現如今,高陽如愿以償繼續待在自己身邊,這都是她孔念寒的功勞。
宋言都有些震驚了。
咱見過面嗎?您究竟是從哪兒瞧出來咱對高陽心懷不軌的?若是宋言的記憶沒錯的話,自從認識到現在,在高陽面前他應是從未做出過任何逾矩之事吧?
嗯,我倘若要娶高陽,誰人能擋?這句不算,當初應是被梁秋云擠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