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孔念寒這女人當真是個很會詭辯的女人,明明自己壞事做盡,還偏生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模樣,令人作嘔。
宋言嗤的一下笑了,隨手甩了甩信紙,然后遞還給高陽:“你覺得這封信里的內容,究竟有幾分真?”
高陽面上也并無悲傷之色,唇角只是略帶嘲諷:“半分吧。”
旋即隨手一拋,信紙便被夜風卷走,半空中優哉游哉的打著旋兒,最終落于水面,墨汁逐漸暈染,浸透紙張,于水中散開。
宋言便挑了挑眉:“我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半分,就是不知這半分究竟真在何處?”
高陽呵呵一笑,伸手于袖口中摸出一迭厚厚的銀票:“我檢查過了,銀票是真的。”
隨后,高陽的視線又落在那兩個婢子身上:“至于這兩個婢女,說是來照顧我的,無非是在我身邊安插的眼線,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太多次,難道我還會上當不成?”
“莫非,在那位娘親心中,我只是個蠢貨?”
一聽這話,兩個婢女身子便忽地抖了起來,面色煞白,沒有半點血色,望向高陽的視線更滿是驚懼:于她們的了解中,高陽是個極為重視親情的人,尤其在意王妃對她的看法,自小到大為了讓王妃滿意,琴棋書畫,詩詞文章,只要是王妃喜歡的,高陽便會拼了命的去學,只為王妃一個笑臉,一句夸贊。
也就是上一次王妃做的實在太過分,這才讓高陽和王妃之間生了間隙。現如今,王妃已經服軟,甚至是寫信道歉,想來郡主心中的怨氣便能消散不少,不會再同王妃計較這些,然后像之前一樣,繼續對王妃百依百順。
明明應該如此才對,為何會是眼前這般?
宋言笑了,這果敢的性子倒是不錯。
“那這兩個女人,你準備如何處理?”
高陽小手遮掩櫻唇,啊嗚一聲打了個哈欠,似是也有些疲憊:“便交給表弟你了。”
噗通。
一聽這話,兩個婢女好像瞬間就給抽干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雙腿一軟,身子便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更是近乎絕望,哪兒還有半點煙視媚行的姿態。
完了。
這下全都完了。
宋言抿了抿唇,眼神中并無什么憐憫,聲音冷漠:“告訴我,孔念寒給你們安排了什么任務?你們到平陽,究竟是要做什么?”
兩女身子一顫,其中一人膽子稍微大一點,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回答道:“王妃……王妃,只是讓我們照顧好郡主,除此之外,并無其他安排。”
宋言便有些無奈,為何就不能老老實實交代呢?他是真不想動用梁婆子啊。
吐了口氣,叮囑一名巡夜的護院,將梁婆子叫了過來。多日不見,梁巧鳳面色愈發陰郁,陰沉,僵硬的面皮就像是從地下挖出來的尸體,一張臉上刻滿了風霜,唯有一雙眼珠子,冒著難以名狀的光。
尤其是瞧見兩個婢女的時候,便是宋言都能感受到梁巧鳳那粗重的呼吸。
于驚聲尖叫之中,兩個婢女被梁婆子拖了下去。
骨碌碌!
宋言剛準備說些什么,肚子里忽然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頓時有些赫然。
倒是高陽落落大方,只是掩嘴輕笑:“表弟近些時日忙于公務,怕是飯都沒有好好吃,你便在這里稍作歇息,我去給你準備點餐食過來。”
說著便沖著宋言擺了擺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