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本以為自己會非常震驚,難以置信,可驚詫雖有,可更多的卻是一種平靜,平靜中泛起些微喜悅幸福的漣漪。
“前段時間,就是快到松州府的時候,我忽然出現了干嘔之癥,同時渾身乏力,嗜睡,難以進食。”洛玉衡抿了抿唇:“加之葵水已有兩月未至,我便尋了東陵城的大夫。”
“喜脈。”
“兩月有余。”
“算下來,應該便是你在遼東抵御匈奴那一次。”
洛玉衡終于一口氣將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盡量以最簡潔明了的方式告知了宋言,一番話說完,洛玉衡只感覺渾身一陣輕松,至于接下來究竟要怎樣安排,肚里的孩子是否能活下來,那就要看宋言的決斷了。
宋言的眉頭緊皺著,他好像在很認真的思考著什么,過了許久宋言緩緩抬頭:“玉衡小姑,你當真有夢行癥嗎?”
這句話,讓洛玉衡莫名有點委屈。
這件事的確是自己錯了,但言兒也不至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吧?
這幾日,洛玉衡可是盤算過了,雖說是她在夢行中主動尋的宋言,但宋言難道還看不出她是誰?
宋言完全可以拒絕,甚至是直接將她叫醒。
可宋言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一次次的聽之任之,于深夜中肆意的放縱,雖殘存的只是一些片段,但從那些片段來看,她和宋言之間折騰的應很是瘋狂,有些畫面只是現在回想一下,便極為羞恥,那是正常狀態下的她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
這說明什么?
說明,宋言大概對她也是有點喜歡的,也是想要和她歡好的。
可現在這番話又是什么意思?
居然懷疑自己沒有夢行癥?
難道宋言是想說,是自己在故意勾引他不成?
她有想過宋言會出現怎樣的反應,卻完全沒料到宋言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只感覺心里委屈的難受,便是眼眶都變的紅紅的。
宋言自是能看出洛玉衡的委屈,但他還是沉吟著,他已經確認那神秘女人就是洛玉衡,但這件事情絕不像洛玉衡說的那樣,只是夢行癥這么簡單:
“所謂夢行癥,也叫夢游癥,其實就是在睡夢中做出一些無意識舉動的病癥。最常見的夢行癥便是游徙,就是毫無目的行走,眼中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是遵循著本能順著腳下的道路行走,曾有農婦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夜赴亡母墳塋,清晨于墳邊蘇醒,這便是最典型的夢行癥。”
“夢行癥的行字,便是由此而來。”
“其次還有操演型,便是重復平日里經常做的一些事情,諸如更衣,做飯,更像是因為長時間很多次做一件事,形成的一種肢體記憶。”
“極少數夢行癥患者,會做出一些極為危險的舉動,諸如揮舞刀刃,胡亂劈砍,駕駛馬車橫沖直撞,或是攀登乃至跳躍懸崖。”
“更有極少數夢行癥患者,會專門在夢行時吞食異物,諸如土塊,石子。”
晚霞不知何時褪去了。
太陽落山。
朦朧的灰暗籠罩了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