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胖子沉聲說道。
其余六人也皆是目露兇光,眼底深處都是濃郁的殺意。
他們有見過娘親的傷勢,不知那宋言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直接刮走娘親腰上一大塊的血肉,若是角度稍微偏斜一點,怕是娘親的內臟都要被帶走不少。
如若那般,娘親定然性命不保。
“什么時候動手?在何處動手?最好快一點,我們已經跟了一路,宋言身邊的人都極為警惕,不說洛天璇,便是那五千銀甲衛中的斥候,都數次差點兒發現我們的蹤跡,一旦被宋言察覺,五千銀甲衛沖鋒過來,我們七個根本擋不住。”另一個胖子眉頭緊皺,緩緩說道,語氣顯然有些凝重。
更何況還有兩個宗師級高手,兩個九品武者。
那是能在一瞬間的功夫,將他們徹底抹殺的力量。
“等宋言他們離開松州府,便是我們動手的機會。”最年長的胖子緩緩說道:“宋言一行人前往平陽,必須要經過同江河。”
胖子臉上的笑容逐漸變的扭曲,猙獰:“那宋言,不是最擅長借用水火之力嗎?”
“數月之前,還掘開堤壩,直接淹殺匈奴數萬大軍。”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同江河上面也有一道壩。”
此言一出,其余幾個胖子皆是臉色微變。
刺殺宋言的計劃是老大安排的,他們本以為只是下毒之類的手段,怎地也沒想到老大心中居然會如此瘋狂。
同江河可不是老林河啊……老林河下游雖有田地,但并無太多百姓居住在河道兩岸,可同江河不同,在同江河下游可是有不少村子,生活著成千上萬的百姓。
一旦掘開堤壩,洪水奔騰而下,不知會有多少百姓會被肆虐的洪水吞噬。
可以想象,那將會是怎樣一種人間煉獄的場景。
“大哥,這會不會太過了,畢竟有那么多人……”一個胖子忍不住小聲說道。
“不過只是上萬賤民的性命罷了,同娘親受到的傷比起來,不值一提,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能除掉宋言,這點代價完全可以接受。”為首的胖子陰翳翳的說道,嘴角勾起些微冰冷的弧線:“不如說,能為了娘親而死,是這些賤民的榮耀。”
“行了,收拾一下東西,全都離開這里。”說著,為首的胖子起了身:“老十三遇到洛天璇,這地方有可能已不再安全。”
其余幾人也不再多說什么,一個個面色凝重,迅速從客房中離開。
……
與此同時,房府。
洛天衣打了個哈欠于床榻上幽幽轉醒。
她是在白日睡覺的。
宋言上一次被刺殺,這件事對宋言身旁的女人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影響,自那之后無論什么時候,宋言身邊都不會缺少高手保護,無論白日還是黑夜。
花憐月,洛天璇,洛天衣,紫玉,四人輪流。
洛天衣便是負責在晚上守著姐夫,雖然她也不明白,姐姐為何非要這樣安排。明明晚上,姐夫只要在姐姐或是憐月姐的房間里過夜,根本就用不著這樣麻煩的。
或許,有些時候姐姐和憐月姐也會不方便,也會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的吧。
說實話,白天睡覺的狀態不算太好。
房府的婢子很守規矩,她們并不會無緣無故的打擾,就算是從門口經過那也是小心翼翼,盡量壓低聲音不去吵到家主的貴客。但,白日秋蟬嘶鳴,總是有些吵鬧的。
以至于哪怕已經睡了一個白天,醒來的時候洛天衣還是感覺有些困倦,一邊小小的打著哈欠,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白色的稠褲包裹著一雙筆直渾圓的長腿,秀氣的小腳丫隨意的塞進繡鞋。
人坐在梳妝臺前,打磨的極為光滑的銅鏡中,倒影著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臉蛋兒還有被枕頭上的珍珠,壓出來的紅印,頭發披散,稍顯凌亂,洛天衣便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理著,直至長發如同瀑布般自然垂落,洛天衣這才停下。
一雙烏黑的眸子,現如今多少帶著一些憔悴,壓抑,還有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