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關
本該是隴西的邊關重鎮,此刻卻插滿了西羌軍旗,城內百姓也盡數成了羌兵的奴隸。
城頭上掛著十幾具森森白骨,恐怖而又血腥,這些都是羌兵攻克云陽關時斬殺的乾軍將領,還有一些敢反抗的老百姓也被他們活活吊死,整座城池都被一股陰云籠罩。
一名中年武將坐在將軍府里,漫不經心地翹著二郎腿,手里還端著個酒杯:
“唔,大乾的酒確實比咱草原的好。”
完顏康,當初被洛羽親手陣斬的完顏昌就是他的親哥哥,看相貌果然有幾分神似。
“你不在黑水坡好好待著,怎么跑回云陽關了?”
屋中還站著個人,正是他的副將達爾花。
達爾花畢恭畢敬地彎下腰肢,面色羞愧:
“昨日末將派兵出戰,折損了四五百騎,特來請罪。”
“不用在意,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世上本就沒有常勝將軍,以后多長個心眼便好。”
完顏康還挺好說話,沒有怪罪,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能吃掉你五百騎,乾軍應該出動了不少人吧?看來他們是輸怕了,下了血本。”
達爾花的表情十分僵硬:“那個,出戰之敵僅有三百騎。”
“三百騎?”完顏康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不是在說笑吧?”
“確實只有三百騎,驍勇異常,絕非尋常騎軍。且敵軍皆豎洛字旗,末將已經核實過,是蒼岐城洛羽的兵馬。”
“原來是他,本將軍等他很久了!”
完顏康面色冰冷,這才是達爾花特地回一趟云陽關的原因,他知道完顏康對此人深惡痛絕。
“想盡一切辦法,給我把洛羽的人頭帶回來!”
“末將領命!”
……
“一二三!殺殺殺!”
“出槍時腰腹用力,手臂舉穩,不要娘兒們唧唧!”
嘶吼聲回蕩在營地中,數不清的軍漢在揮舞刀槍、策馬馳騁,奮力操練,飄揚的洛字軍旗已經表明了軍卒的身份。
陸鐵山負手而立,駐足觀望半天唏噓道:
“怪不得洛將軍能夠屢屢擊敗羌軍,有如此精銳,羌兵又有何懼?
其他各營軍卒要么在休息、要么三五成群懶散打諢,唯有你營中吼聲震天,操練不停,這番毅力當真常人難及。
若是各營皆能像你這樣用心,何愁云陽關不破啊。”
陸鐵山很是無奈,他有心整頓軍伍,可他手里并無實權,指揮不了底下各路兵馬。
“仗還沒打完,遠沒到休息的時候。我顧好自己就行,其他各營我就管不著了。”
洛羽順勢岔開話題:“今日老將軍怎得有空到我這來?”
“想看看洛將軍有什么練兵的竅門。”
陸鐵山很誠懇地說道:
“都是從闕州征召的軍卒,誰也沒多條胳膊多個腦袋,怎么你的人就身材壯碩,兵強馬壯?
各營軍卒面對羌兵大部分都畏首畏尾,沒有絕對優勢不敢輕易出戰,但我看洛將軍麾下軍卒上了戰場全都嗷嗷叫,恨不得多砍一個羌兵的腦袋。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簡單。”
洛羽淡淡地說道:
“足糧足餉,賞罰分明。
別人軍中都是一日兩餐,我麾下都是三餐,讓將士們不餓肚子,自然身強體壯;餉銀按時發放,殺敵的賞銀一分不少發到士卒們的手里,讓他們能養活家人。
如此,誰不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