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負責斷后的余寒弓總算是率軍來到了寒山腳下,雖說六千羌騎就追在身后數里處,但起碼霍連城已經護送百姓安全通過了山谷,此行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不少將士的甲胄上都沾著血跡,剛才羌兵一路追擊,余寒弓回頭打了兩次小小的反擊,也不戀戰,打完就走,硬生生遏止了羌兵追擊的步伐。
兩側山坡的喊殺聲震耳欲聾,一聲聲凄厲的哀嚎回蕩在山谷之間,令人毛骨悚然,山坡上還能看到先登營與第七營的旗號,余寒弓愕然道:
“咦,怎么徐松和石敢也來了,他們倆不是應該留守寒山關嗎?”
余寒弓有些懵了,這似乎和一開始的計劃不一樣啊。
身側的漢子趕忙說道:“蕭將軍不是給了錦囊嗎?想必與此事有關!”
萬綱,余寒弓麾下排名第一的都尉,當初在二道崗當土匪的時候他就跟在其麾下,一手箭法深得余寒弓真傳。
“對對對,錦囊!”
余寒弓一拍腦門,趕忙打開錦囊,里面有一封蕭少游的親筆信:
既已打開錦囊,想必第四營已經抵達寒山腳下,追兵近在咫尺。請余校尉轉身迎敵,拖住身后追兵至日落時分,為我大軍圍殲敵軍伏兵爭取時間!
“乖乖,蕭將軍真是妙計啊。”
余寒弓愕然道:
“我一直以為救出百姓才是此戰的目的,合著他還想順手吃掉前來伏擊的羌兵。”
“哈哈,這才叫痛快嘛!”
萬綱朗笑一聲,殺氣騰騰地說道:“那咱們就回身一戰,看看六千羌騎能耐我何!”
“不要胡鬧。”
余寒弓白了他一眼:“兩千對六千,決不能蠻干,咱們得動動腦子!”
“動動腦子?”萬綱摸了摸腦袋,茫然無比:“何意?”
余寒弓嘿嘿一笑:“咱們的馬快、弓強,今日就好好陪羌兵玩一玩!”
“跟我來!”
大批騎軍迅速掉頭,沒有進入狹窄的山谷,而是在空曠的平原中列陣,一人一柄刀、一張弓。
“轟隆隆!”
沒一會兒轟鳴的馬蹄聲就響了起來,大批羌騎躍出地平線,氣勢洶洶地殺來,當他們看到乾軍列陣的時候也下意識的勒住了韁繩。
領兵而來的萬戶猛安骨力臺眉頭微皺:
“奇了怪了,乾軍怎么不跑了。”
身側將領譏笑一聲:“一定是山谷被咱們的兵馬堵住了,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哈哈哈!”
“有道理。”
骨力臺掂了掂手中彎刀:
“都看到了嗎!前面就是你們的軍功,砍下他們的人頭,為寒山關戰死的兄弟報仇!”
“殺!”
“轟隆隆!”
羌兵呼嘯而出,手中彎刀飛舞,區區兩千余騎在他們眼中不堪一擊!
余寒弓手持弓弩,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猛地一扯韁繩:
“駕!”
“轟隆隆!”
兩座騎陣在平原上縱馬狂奔,隨著余寒弓手臂輕抬,數以千計的騎兵同時彎弓搭箭,抬臂上舉。
“放!”
“嗖嗖嗖!”
箭矢騰空而起,蔚為壯觀,迎面朝著羌兵騎陣一砸。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騎陣中哀嚎連連,墜馬者不計其數。
“哼,雕蟲小技。”
骨力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加速前沖,騎射這一套羌兵臺熟悉了,只有沖過去近身肉搏,才能讓箭矢無用武之地!
眼瞅著敵軍近在眼前,羌軍怒吼出聲,人人氣勢鼓脹:
“殺!”
本以為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鑿陣,結果兩千闕州騎并未迎戰,而是在潑射出最后一波箭矢之后全軍轉向右側,余寒弓還不忘回頭嘲諷了一句:
“一群蠢貨,誰要和你鑿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