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想跑!”
骨力臺長槍一橫:“給我追!”
兩座騎陣一前一后,縱馬狂奔,兩千輕騎時不時地回頭放箭,一波波箭矢不斷落入羌兵陣中。
兩千闕州最精銳的弓弩手,他們曾經在校場上一次次練習箭術、騎射,直到臂力枯竭,如今在馬背上彎弓搭箭的動作無比嫻熟,整齊劃一,一名名羌兵在鋒利的箭矢下炸成一團血花。
追著追著骨力臺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乾軍似乎總與他們保持著一箭之地,既追不上又能控制在弓弩的射程之內,看似對面在落荒而逃,實則死人的一直是己方。
“媽的,敢耍我!”
骨力臺氣急敗壞,只能催促騎兵不斷加速。
“哈哈哈,蠢蛋!”
萬綱大笑著又射出一箭,正中一名羌族百夫長的咽喉:“這群蠢貨連我們的馬尾巴都摸不著!”
余寒弓嘖嘖稱奇:“怪不得在洛將軍給我們換了馬,原來是早知道我有用武之地。”
出關之前,洛羽給第四營全軍換上了城內最快的馬,當時他以為是方便斷后,現在余寒弓才明白洛羽的用意,原來是要讓他發揮出戰馬和弓弩的優勢拖住敵騎。
“再放!”
“嗖嗖嗖!”
又是一輪箭雨,羌騎再次倒下數十人。骨力臺氣得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這次他們沒帶弓弩,戰馬又不及敵軍,只能被動挨打。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一名千夫長焦急道:“再跑下去咱們的馬就廢了。”
骨力臺咬牙切齒地看著遠處游刃有余的乾軍,手掌一揮:“分兵!左右包抄!我看他們怎么躲!”
羌族騎兵立刻分成三股,試圖從兩側包抄,骨力臺親領中軍緊追不舍。余寒弓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萬綱,咱們打個配合,集中突破中路!”
“好嘞!”
乾軍騎兵瞬間變換隊形,兩千騎兵分兩路,余寒弓與萬綱各領一隊,不再前沖,而是掉頭轉向,從三支羌騎的縫隙中游走,猶如一把尖刀直插羌騎中軍,箭矢從仰射變成了平射,射得羌騎人仰馬翻。
骨力臺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余寒弓會直接放棄兩翼的防守直取中軍,連忙調兵回防,但為時已晚,兩隊騎軍從羌騎縫隙中沖過,絕塵而去。
一追一趕,逗貓遛狗。
太陽漸漸西斜,戰場上的形勢卻始終沒有改變。羌族騎兵徒勞的追逐,卻連乾軍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他們的戰馬已經氣喘吁吁,速度越來越慢。
“混賬!”
骨力臺那叫一個氣啊,萬萬沒想到一場騎戰連敵軍的手都沒摸到,白白被射死了近千人。
不過也有好消息,乾軍的箭用完了。
“沒箭了吧?這下看你們怎么辦!”
骨力臺渾身舒暢,提著長槍破口大罵:
“一群縮頭烏龜,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死期!”
余寒弓譏諷一笑:
“骨力臺,你猜猜我為何要陪你兜這么久的圈子?整整半天時間過去了,你們的伏兵嗎?”
骨力臺皺了下眉頭,陡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扭頭看向山脈,只見滿山飄揚的全是乾軍旗號。
“中計了。”
骨力臺心中咯噔一下,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乾軍早已看透他們的伏擊計劃,派出重兵圍殲山谷中的四千步卒;余寒弓根本不是無路可逃、被迫迎戰,而是故意要拖住他們,不讓他們支援山谷戰事。
“混賬!你們這群懦夫,奸賊!”
骨力臺咬牙切齒:
“什么闕州第四營,分明只是一群膽小鬼罷了!我呸!連正面迎戰都不敢!”
骨力臺一頓痛罵,發泄著心中的憋屈,第四營將士個個怒目圓睜,恨不得沖上去和羌兵硬碰硬地打一場。
余寒弓策馬向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種激將法對我沒用,今日老子沒空陪你玩了。下一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我們走!”
兩千余騎緩緩撤入山谷,眨眼間就消失在天地之間。
一名羌兵副將小心翼翼地問道:
“將軍,我們不追嗎?”
“啪!”
氣急敗壞的骨力臺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破口大罵:
“追個屁!鬼知道山里藏著多少人,我們再被伏擊怎么辦!”
“回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