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知你去公子扶蘇的府上做什么?”在愣了片刻之后,嬴佑試探性地朝著面前的老者開口,心里已經在猜測老者的身份了。
“我有位孫女被人暗害,是公子扶蘇的長子救的,聽人說我那孫女現在就在公子扶蘇的府上。”老者說著話,然后指了指在街道旁停著的幾輛貨車,“老夫一直住在老家,聽聞孫女被害的消息立馬趕到了咸陽,想著先買些東西再去公子扶蘇的府上拜見。”
“唉,老夫那孫女性子一直很好,說是在老家待著煩了,這才一個人帶著人來了咸陽城。”老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傷心,眼里有淚水打轉,“可憐我那孫女啊,要是老夫知道是誰暗害我那孫女,我定然...”
老者沒把話說完,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多了,說多了,小兄弟,你知道公子扶蘇的府邸建在哪里嗎?”
“您是王翦老將軍吧?”嬴佑此刻已經確定了老者的身份,深吸一口氣,看著老者問道,又看向了那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您是老將軍的兒子,那您就是那位王賁將軍?”
見嬴佑說出了自己二人的身份,王翦和王賁面露驚訝之色,疑惑地看著嬴佑:“你是如何得知老夫二人身份的?”
“實不相瞞...”見二人承認了身份,嬴佑無奈一笑,有些尷尬地看著二人,“我就是那個救了您孫女的小子,扶蘇是我父親。”
在說這話的時候,饒是嬴佑臉皮再厚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剛才是和王翦“較量”了一番?
這叫個什么事啊。
而王翦和王賁父子二人見嬴佑這么說了,也都是愣在原地,怎么喝完羊湯都能遇上自家的救命恩人呢?
幾個人就這么互相看著,都愣住了,誰也沒開口,最終還是嬴佑率先開口行禮道:“小子嬴佑,拜見王老將軍,拜見王賁將軍。”
王翦這時候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朝嬴佑回禮道:“老夫王翦拜見公子。”
見一旁的王賁還是在那愣著,王翦沒好氣地上去就是一腳,“還愣著干什么,救了咱家寶貝兒的恩人就在這里,還不拜見。”
王賁被這一腳踹的回過神來,這才朝著嬴佑行禮:“王賁拜見公子。”
嬴佑笑著將二人給攙扶了起來,然后朝著二人說起了那位少女的情況:“那位姑娘的性命沒什么大礙,只是失血過多,現在還昏迷著,需要好好養些日子了。”
“若是您二位不嫌棄的話,我看最好還是不要讓那位姑娘挪動了,就在小子我家里養著,出不了問題的。”
王翦父子二人聽著嬴佑的話連連點頭,說著就要再朝著嬴佑拜謝,“我家那孫女被公子所救,真是謝過公子了。”
見二人又要朝自己拜謝,嬴佑連忙攙扶著二人,“老將軍不必如此,老將軍為我大秦鞠躬盡瘁,沙場之上拋頭顱,灑熱血,我這贏氏子弟救老將軍的孫女一次又怎么了?”
“公子真是個好人啊。”王翦也不再拜,目光感激地看著嬴佑,“我王家記下這份恩情了,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開口。”
嬴佑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拉著王翦的手聊了起來,“我帶老將軍去我家看孫女,老將軍這是多久沒回咸陽城了?”
“那可有年頭了啊,當初老夫滅楚之后就告老還鄉了,留了兒子在朝中效力,不過到后面年紀實在是大了,也就讓兒子回來了。”說著王翦又沒好氣地看了跟在后面的王賁一樣,只不過這次卻沒動手,“虧你還比老夫在咸陽城多待了幾年,竟然連公子扶蘇住哪里都不知道!”
聽著老爹的埋怨,王賁似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全當沒聽到一樣。
看著這對父子,嬴佑露出了笑容,又朝著王翦說道:“原來如此,老將軍要不要先去拜見一下我皇祖,就是陛下,我皇祖一直念著老將軍呢。”
“哎,陛下于我王翦有大恩,怎好再叨擾陛下,如今無論是我王翦還是王賁都不過是一介白身,哪里有面見陛下的道理。”王翦笑著擺手,顯然是真的不想麻煩嬴政,實在是個很知進退的老人。
嬴佑明白王翦的心思,也不強求,便是笑著說:“我今日出門本是家里交代要給那位姑娘買些補品的,只是這一路上貨都是被人掃空了,害的我白走了這許多路,原來是被王翦老將軍買了啊。”
“哦?這就是公子方才說的郁氣所在啊,那老夫可要給公子賠罪了啊。”王翦笑著說道,倒也沒真的再拜,他看得出來嬴佑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便也不去做了。
對于這位有趣的少年的恩情,王翦記在心里,等到他日再去報答就是了。
之前還是相互較勁的爺倆此刻倒是手拉著手聊的頗為融洽,一行人其樂融融地離開了那家賣羊雜湯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