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蒼和嬴佑一起挨完打就告辭離去了,嬴佑一直等張蒼走了,才深吸一口氣,嘴里罵了一句。
方才在張蒼的面前,看他疼成那個樣子,嬴佑為了不和張蒼成為一對難兄難弟故而一直硬撐著,如今見他走了,總算是可以肆意些了,其實他也很疼啊,打他的那個侍衛是個老實人,讓他不留手就真不留手啊。
等嬴佑要轉身去找嬴政的時候,就發現嬴政已經帶著李斯等人朝自己走過來了,嬴佑笑了笑,想朝嬴政行禮卻是落了個和方才張蒼一樣的下場,根本彎不下腰。
嬴政看著嬴佑的窘態一笑,朝嬴佑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禮,等來到嬴佑身邊的時候才是笑罵道:“你這小子,自己找罪受。”
“嘿嘿。”嬴佑在嬴政和幾位長輩面前沒再撐著,大方地笑了笑,“今天打了我,以后再有自恃身份觸犯秦法的,那就好辦了,我這頓打也算沒白挨。”
嬴政欣慰地點了點頭,想要拍拍嬴佑的肩膀,卻忽然想到這小子如今受傷了,只得笑著作罷。
把手收回去之后,嬴政才笑著問道:“那個張蒼,你覺得怎么樣?”
“是個不錯的人。”嬴佑笑著回答了嬴政,言語間很是欣賞那位叫做張蒼的官員,“孫兒覺得若是秦國能多一些像張蒼一樣的官員,會好很多。”
聽到嬴佑的話,嬴政笑了笑,扭頭給了李斯一個眼神,后者立刻明白過來,日后李斯定然會多多關照那位名叫張蒼的學弟了。
張蒼今日可謂是靠著自己的一番話贏得了嬴政和嬴佑兩代人的好感,算是給自己鋪了一條平坦無比的大道,若是日后不出什么意外的話,他可謂是順風順水了。
秦國一向如此,有才就會用,昔日的商鞅,張儀,公孫衍,今日的李斯等等一干人,皆是如此。
嬴政笑著摸了摸嬴佑的腦袋,開口道:“本來是想留你在宮中陪著朕用膳的,不過如今打了你小子,倒也不好留你了,滾回去養傷吧,這幾天安分待著養傷,少出門晃蕩了,若是能把和那位姑娘的事情敲定,那就更好了。”
聽著嬴政這般話,嬴佑笑著點點頭,嬴政也只有在他這個孫子面前才會這么講話了,這是獨屬于他嬴佑的待遇。
嬴佑開口道:“那孫兒就先回去了。”
“滾吧。”嬴政隨意地一揮手,把嬴佑給打發走了,但目光始終停留在這個孫子身上,一直等看不到嬴佑的身影了這才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眾人,“朕這個孫子如何?”
對于嬴政炫耀自己的孫子眾人似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紛紛笑著附和道:
“是個好小子,陛下洪福齊天,我這個做外公的與有榮焉啊。”
“我家孫女的眼光就是不錯,看上這么一個少年郎。”
“嗯...好!”
嬴政爽朗大笑,他很高興自己能有這么個后輩,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把這個送到胡亥府上,把趙高也叫來,朕的孫子挨了二十廷杖,他們兩個也年紀都比朕的孫子大,挨四十吧。”嬴政從一旁的侍衛手上取過一道詔書,隨手丟給一旁的李斯,“讓他們兩個自己好自為之吧!”
事到如今,似嬴政這般人當然明白此事是誰在幕后搗亂,胡亥的那一封奏疏剛到咸陽宮不久那群儒生就跟著來了,說這事和胡亥沒有關系,鬼都不信。
嬴政對于胡亥這個兒子也很了解,知道憑胡亥的腦子是想不到利用那群儒生來彈劾嬴佑的,至于給他出主意的人是誰,嬴政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趙高這個老太監。
先前趙成的事情,已經耗盡了趙高和嬴政之間的那點君臣情分,趙高不是李斯,更不是蒙家兄弟,他的那點情分僅僅是靠著在嬴政身邊當牛做馬才換來的,既然如今他自己不珍惜,那嬴政同樣不會任由這個老太監肆意妄為。
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孫子頭上,那是要掉腦袋的!
這一次打他四十廷杖,再有下次,那就該是人頭落地了。
李斯笑著接過那道詔書,上面什么都沒寫,只是一道空白詔書,胡亥和趙高兩個,已經讓嬴政厭煩到連筆墨都不愿意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