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了好大的一場雪,大雪紛飛,天地間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仿佛任何生物都銷聲匿跡。
雪地里,兩人兩騎冒著風雪前進,走在前面的漢子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迎面吹來的寒風灌了一嘴,立馬低下了頭,待風雪逐漸小了些,這才又罵道,“娘嘞,今天出門點子真背,偏偏趕在咱倆出了門以后才下這雪。”
漢子身邊的少年嘿嘿笑了一聲,將隨身帶著的水壺丟給了漢子,“勉強還算是溫水,喝了吧,暖暖身子,再揣在懷里怎么都是要冷了的,你的繼續留著,免得到時候出了什么意外,咱倆連口水都喝不上。”
“呸呸呸,可不敢說這些晦氣話。”漢子呸了幾聲,仰頭喝起了少年遞給他的溫水,然后又丟還給少年,“你也喝點,水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瞧瞧,這滿地都是雪,隨便抓一把放嘴里就成了。”
聽著漢子的話,少年笑了一聲,喝了一口水之后就朝著那漢子喊道:“你說咱們能遇上匈奴人嗎,我可是答應了老百將,要帶顆匈奴的腦袋回去的,要是遇不到怎么辦?”
聞言一旁的漢子搖了搖頭,搓著手掌哈了口氣,這才轉頭朝著少年喊道:“這鬼天氣,鬼知道那些匈奴人會不會出來,真要是碰不上也沒辦法,不過你小子放心,到時候我和老百將說,肯定讓你這個金貴的小子留下來,陪著俺們這幫冒死鬼一起。”
少年和漢子正是今日一早就從老字營出發尋覓匈奴蹤跡的嬴佑和許七,二人從老字營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就忽然下起了好大的一場雪,逼的二人只能緩慢地前行著。
聽著許七的話,嬴佑露出了個笑容,側頭朝著許七問道:“反正現在一時也走不了,那你和我說說匈奴那邊是個什么情況?以前在咸陽城里,就知道我大秦在與匈奴交戰,卻是不知道匈奴到底是個情況,現在正好有空,你和我說說。”
許七四下看了一眼,風雪依舊,見一時半刻是真的走不了了,索性也就帶著嬴佑下馬,二人各自手里拽著馬韁,讓馬來替自己抵御一些風雪,雖然效果不大,但聊勝于無。
“匈奴那邊的頭頭被他們喊做單于,和咱們這邊的皇帝陛下差不多。”許七開口朝著嬴佑說了一句,隨即又解釋道,“不過那狗屁匈奴單于可沒咱們的皇帝那么神氣,在咱大秦,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在匈奴那邊可不是這樣...”
“單于手底下有很多小頭頭,他們也不都是聽單于的話的,不過如今在位的單于聽老百將說,是個有本事的,能使喚的動那些底下的小頭頭,叫什么來著...哦對,想起來了,叫頭曼,你聽聽匈奴人起的這都是什么鬼名字,頭曼,頭他大爺!”
嬴佑聽完了許七的講解,心中對匈奴的情況有了個大概,忽然朝著許七一笑,“你說要是把那個頭曼的腦袋砍下來,匈奴是不是就亂套了?”
“那肯定啊。”許七脫口而出,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有些驚愕地看著嬴佑,“你小子還真敢想,說句犯忌諱的話,咱大秦的皇帝陛下的頭,怕是沒那么好砍吧?同理,匈奴單于的頭當然也不是那么好砍的啊。”
嬴佑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嫌棄的神色,“匈奴單于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和我皇祖,和咱們大秦的皇帝比?”
聽到這話,許七也笑出了聲來,朝嬴佑豎起一根大拇指,“你小子這話說的帶勁。”
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風雪也逐漸停了下來,此刻再不見那漫天風雪,只剩下雪花飄飄幾朵,這場雪可謂是來的又快又猛,去的也是急的很。
許七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臉,這才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這老天爺的性子還真難測,得,如今風雪小了,咱繼續走。”
嬴佑并未多言,只是翻身上馬,看著嬴佑利索的動作許七不禁愣了一下,目光好奇地看著嬴佑腳下踩著的那兩塊鐵片子,似乎就是這玩意讓嬴佑這個新兵蛋子上馬比他這個老兵還利索的。
原本出營的時候許七就看到嬴佑腳下踩的這玩意了,起初他沒當回事,只當是嬴佑這位咸陽城來的貴公子講究,拿來裝飾用的,如今卻是覺得這玩意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