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平平無奇李大少,寫個遺書都這么樸實無華,處處彰顯著土豪的氣質。
就算到了底下,那也得是人上人上人。
嘶!
秦風突然嘶了一聲,感覺后背像是被東西扎了一樣。
他回過頭,發現陳三喜這小子哭的眼淚汪汪的,右手抖得和篩糠一樣。
而被他拿在手上的那張紙,已經被筆頭連續戳了好幾個洞。
“陳三喜,你咋了?”
“風哥,俺,俺不想死,俺害怕。”
看著陳三喜這副可憐模樣,秦風頓時哭笑不得。
于是,他便小聲開口安慰道。
“別怕,其實連長就是想嚇唬嚇唬大家而已,不會出事的,你就放心大膽的寫就好了。”
“可是。”陳三喜大鼻涕都快拖到嘴上了:“可是,萬一俺沒丟出去,或者掉在腳邊上了,那俺不就沒了嗎?”
“那你用力丟出去不就行了?”
秦風的反問直接給陳三喜來了個打斷施法。
連大鼻涕都被他給用力的吸溜回去。
隔了兩秒,他再次回歸到剛剛哭鼻子的狀態。
“那萬一......”
“沒有萬一!”
“那如果....”
“沒有如果!”
秦風認真的看著他。
“你就想著之前咱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就行,連敵人的槍林彈雨都沒能傷著你們,一個手榴彈怕什么?”
陳三喜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風哥,你說得對,俺福大命大,肯定不會出事的。”
隨后他便繼續趴在秦風背上寫起來,時不時還得問兩句。
“犧牲的犧怎么寫?”
“英勇就義的就,是救人的救,還是救護車的救?”
秦風也是不厭其煩的告訴他,不會寫用漢語拼音代替。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小小惡趣味了吧。
一份遺書,打開來里頭一半是窟窿眼,一半是漢語拼音。
這一刻,秦風莫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趙鵬飛了。
或者說,越來越像是一個稱職的班干部了。
以前,趙鵬飛有事兒沒事就喜歡整蠱大家,開一些個無傷痛癢的小玩笑。
現如今班長不在,秦風挑起大梁后,竟也喜歡干同樣的事。
還真是應了那句:多年以后,我就成了你!
可一想到趙鵬飛,秦風心中就越發不是滋味。
其實,答應配合警方審訊那個沙卡,秦風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不論如何,班長都是被那狗日的害的成這樣的。
所以,出于報復心理,秦風也必須給他狠狠來這么一下。
雖說不能動手打人,也不能親手宰了他。
但給這家伙來一次靈魂暴擊,讓他在死前這些日子,一直在自我懷疑和痛苦中度過,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不過,秦風其實并不清楚沙卡到底有沒有被他大哥陷害。
挑不離間,也只是為了這家伙難受就行了。
只要看到沙卡難受,秦風心里就好受點。
“風哥,你寫的啥?”
陳三喜寫完后,好奇的伸頭沖著秦風這邊看了眼。
秦風倒也沒藏著掖著,他的遺書上只寫了一行字。
“爸媽,趁年輕,再生一個吧。”
秦風其實不是很想留這種東西。
倒不是不愿意寫,而是因為他的處境和大部分人不一樣。
其他人是沒有經歷過生死危機,所以對于死亡本能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