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眾人思來想去,便覺得是他出于私心而不想說罷了。
而方錦程則是毫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此刻也是失了興致,心說不想說就說不想說,又何必要賣個關子。
他的太爺本身便是天書院的長老,關于感悟天書一事他大概知道一些細節,倒也不稀罕他的指點。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大家的興致倒是忽然減弱了不少,說話聲音也不多了。
“燒鵝還挺好吃的……”
“酒也不錯。”
“炸靈豆火候極佳,配這壇靈酒再合適不過……”
陸清秋此時盯著季憂看了許久,眼神有些奇怪。
因為以她對季憂的了解,她不覺得季憂是會藏私的人。
而且他已經入了內院,與外院弟子之間又不存在競爭,就算真的傳授對他也沒有什么壞處。
是不是要收費?
亥時三刻,偌大的酒壇已空,此時的鴻鼎樓外,忽然開始有雷聲隆隆。
有靠窗學子推開窗,便見到有落雨從天際而來,飄飄灑灑。
最近這幾日,青云天下雨水頗多,經常白日里是還艷陽高照,但一入夜就陰了天。
眼見著宴席吃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眾人紛紛離席,向著酒樓外走去。
季憂此時也從座位之上起身打算下樓,但還未踏出,就被陸含煙在身后叫住。
“師兄,且慢。”
季憂轉頭看向了陸含煙:“怎么了師妹?”
陸含煙抿了下嘴角,抱拳拱手地向前探身:“師兄已經入了內院,無需再爭搶一個名額,所以關于如何感應天書一事,希望師兄可以傳授。”
她知道方錦程沖通玄的進度要比自己快不少,再加上家中長輩還在天書院內任職,自然是心急的。
此刻,長樂郡主、竇遠空還有其他一些京中子弟也忍不住停步,隨后轉頭看來。
他們也覺得季憂是不想說,可沒想到這陸家二小姐性格如此之直,不但舊事重提,還知道把季憂不想說的事給挑破了。
趙云悅本就對季憂有所怨恨,此時不禁輕揚嘴角,想看看他到底會如何作答。
陸清秋此時忍不住看向妹妹,臉上帶著責怪:“含煙,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說話十分無禮。”
“可是阿姐……”
陸清秋打斷了她的話:“就算季公子會,又憑什么要教你?你又不是他妻妹,就憑你這一番空口白牙的求教?”
趙云悅轉頭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云州大小姐,心說這話里話外怎么還有藏私?
陸含煙眼前一亮,頓時反應了過來:“師兄若肯傳授,含煙定有厚報,一定不會讓師兄失望。”
“我若是知道,一定不會不說。”
季憂看向陸清秋:“你阿姐知道我十分喜歡銀子,可我現在連銀子都沒提,就代表我真不知道。”
陸含煙眉心微皺,還是不相信:“師兄明明感應過天書,又怎會不知?”
竇遠空平日就看不慣季憂,奈何又打不過,此時不禁幫腔:“季兄如此藏私便沒有意思了,你們都是同門弟子,有何不能說的?”
季憂轉頭看他一眼,嘴角輕揚:“怎么著,活膩了?”
竇遠空瞇起眼睛:“那倒是沒有。”
“其實我就算說了,對你們來說也沒用,因為這個方法并不適用于別人,你不如去請教一下其他的內院弟子。”
“這是為何?”
“因為那一夜,不是我感應了天書,是天書來感應了我。”
話音落下,陸清秋瞬間怔住,陸含煙也粉唇微張。
至于等著看他如何拙劣搪塞陸家姐妹的趙云悅,此刻則忍不住轉頭看來,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與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