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丹宗的丹師沒有戰力,若出售毒藥,便有可能會與人間接結仇。
而且毒丹之術也是他們用來為自己保命的手段之一,輕易不會叫人知曉。
可這些靈丹全都出現在了季憂的藥匣之中,且品質極高,渾然天成。
季憂并非無人相護。
而那些護佑,從來都不是來自所謂的背景或家族。
公輸仇轉頭看向身后那被拆了一半的馬車車廂的,揮劍將車轅斬斷,向著篝火之中丟去,涂在車轅上的漆層頓時被燒的蜷縮,并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煙塵向著白茫的天空飄去,逐漸歸于虛無之中。
須發花白的顏川此時在炭火旁坐下,看著那位雙眼緊閉的活祖宗,面色不禁有些愁悶。
隨行護衛一位通玄境,別讓他受傷,別讓他死掉,也不要被別人發現,這是鑒主在出發之前親自交給他的任務。
在顏長老看來,他是無疆境的修仙者,保護一名通玄境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他左護右護,到底是還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奔死而去。
他這一生見過無數求死之人,但那些基本都是活不下去的凡人,被稅奉逼瘋,養不活自己也養不活家人,才想要一了百了。
可他聽說過季憂的事跡,據說他已經憑借自己的努力進了內院,雖然未曾被天書院仙殿接納,但卻在豐州建立了世家。
再加上連鑒主對他都百般照顧,前路可以說是一片通明。
這樣的人生,真的說不要就不要?
你不要,但老夫我要啊……
休息許久之后,眾人開始動身,而季憂也被抬上了馬車。
這里還僅僅是蠻族與妖族的交界地帶,盡管那些蠻族因為和妖族之間微妙的關系而并未追擊而來,卻并不意味著此地一定安全,所以眾人還是打算盡早出發。
此間,季憂曾睜開過一次眼。
望著車廂里的碎劍,沉默不語,便又沉沉睡去。
由海隆城繼續向北,氣溫越來越低,龐大而高聳的雪山已近在眼前,不過他們不打算翻越這座雪山,而是打算繞路西行。
畢竟雪山之上寸草不生,方向難辨,而向西側繞行則會有不少妖族城池,可以讓他們暫時歇腳。
與此同時,寒鐵關有一則消息被快馬加鞭送出,由北境抵達了盛京。
人族在東部戰區贏得了一場小勝,殺敵數千。
崇王與魏厲此時正在王府后花園的聽香水榭之中,看著黃葉凋零,聽著府中小廝宣讀戰報,眼睛微微瞇起。
若是尋常時節,寒鐵關外有勝迅傳來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此刻卻并非如此。
因為根據戰報來看,東部戰區前幾日有十三位兵王和的無數上將境蠻族忽然離開了戰場的,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沒了戰力強悍的大將,人族自然可以小勝一場。
但那些忽然離去的戰將又殺向了誰,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在同樣的時間里,曹勁松的眼皮狂跳了一夜,如同烙餅一般輾轉反側到了黎明,早上一睜眼便出了門。
溫正心與班陽舒也是一夜未得好眠,便與他在碧水湖畔相遇。
“如今寒鐵關外戰事吃緊,蠻族大將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戰場,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發現了使團的蹤跡,追擊而去。”
溫正心捏住了拳頭:“兵王是何境界?”
班陽舒轉頭看著她:“我去司仙監打聽過,據說實力介于應天與無疆之間。”
曹勁松面色沉沉地看著四周:“他們絕對已經遭遇了追兵,我眼皮跳向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準嗎?”
“每次季憂匪心忽然通明,想要回歸本職工作,它都會狂跳,像是催促我快跑,你說準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