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成了你,估計這秋斗的規則真的是要改掉了,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人們總說天賦好不如背景跟腳好的原因。”
“不過,那方長老在內院沒有為難你吧?”
季憂端起茶杯來放到嘴邊上道:“我不靠內院服丹,不接受仙門稅奉,連紫竹禪林悟道都不去,他能為難我什么?偷我墻頭上的磚?”
曹勁松正在修剪院中的桂樹,聽后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從他還錢那件事開始,直到現在暑氣已到,幾乎一個半月了,季憂當真沒有再去悟道過。
他以為季憂是走出來了,可現在看來,怕是遇到了更大的問題。
但先前的幾次旁敲側擊都被他非左右而言他地遮掩了過去,曹勁松也不想再強行讓他開口了。
季憂自然知道曹勁松在想什么,他前幾日的那般異常,現在回頭想想的確實十分明顯的,曹教習心中想必有很多事想問,但卻忍住沒有開口。
他感激于老曹對自己的關心,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這般對他的不算太多,于是在感激之情溢滿心胸之下拿走了他的茶葉。
“孽徒!”
“茶喝多了不好。”
“???”
季憂拎著茶葉一路踏山而行,返回內院后徑直地走向了正心仙子的院子。
何靈秀前幾日宣布閉關,要全力沖擊融道上境。
于是溫正心也開始閉關,至今已有七日,沒再回來。
內院之中都知道她們在較勁,也都知道當年爭奪親傳名額的時候,溫正心其實是不服氣的。
閉關之前,溫正心叫季憂先不要回去了,好好幫她看著院子什么的,季憂便沒有再回自己的小院。
沏茶,飲茶閑坐半晌,直到日頭沉落,夜色仿若潮水一般,開始沿著綿延的山脊源源不斷地翻涌而來,便托顯出了幾個點點繁星。
季憂將茶杯放下,吹了吹傍晚的清風,隨后走入禪房之中,將蒲團拿起后丟在了床上的。
隨后他將外衣解開,在袇房之中盤膝而坐,雙手抱握懷中。
剎那間,滿山的靈氣仿若找到了歸宿,以他為圓心,瘋狂地匯聚涌來。
天地靈氣本無形無質,然而當濃郁到一定程度,便會幻化成一種深邃的靛藍色。
此刻,季憂的周身便縈繞著無數條靛藍色的氣流,如同靈動的游蛇,隨著他的呼吸吐納,瘋狂地涌入他的體內,而后又從其破碎的靈元之中溢出。
起初如潺潺溪流,細微卻堅韌,繼而逐漸匯聚,形成奔騰的江河,向著他的四肢百骸洶涌奔流而去。
待體內被靈氣徹底灌滿,季憂神念一動,以靈氣為熊熊燃燒的燃料,體內瞬間燃起一層烈烈大火,火舌不受控制地朝著體外瘋狂竄出。
這是第二十一次靈光微照。
他內心深處那一抹最為深沉的執念,宛如一顆扎根極深的頑石,他既無法將其解開,更不能輕易忘卻。
所以他無法定道,也不敢再去問心,道修一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作為修行者,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是絕路了。
但如果按照先前的判斷,若體修也是有境界提升的,那季憂就還有一條路可以試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