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在煉體,第十九次,第二十次……
無法問心,不能融道,這是他唯一的一條出路。
就在此時,一股鉆心的酸痛感從他的四肢百骸之中洶涌襲來,好似無數根鋼針同時刺扎。
這股劇痛令季憂的額頭瞬間布滿細密的汗珠,唇色也陡然變得蒼白如紙,肩膀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口中忍不住發出陣陣吃痛的輕呼。
曾經在通玄之時掙脫掉的束縛感,此刻仿若陰魂不散的鬼魅,再次纏上身來。
不過,已然經歷過一次這般情形的季憂,非但沒有絲毫的恐慌,反而隱隱有些欣喜。
因為再次感受到這令人幾近窒息的感覺,恰恰證明了他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
煉體之路與修道之路一般無二,必定有著屬于自身的境界劃分。
他此時已經快要抵達下個境界的門檻,所以這束縛感才會出現的如此強烈,仿佛有推力在阻止他繼續向前一樣。
季憂強忍著周身的劇痛,屏住呼吸,拼盡全力開始掙脫那種束縛感。
于是渾身的肌肉下意識地緊繃起來,如同一張被拉滿的弓弦,而他的周身則漸漸形成一股急速打著旋的氣勁,圍繞著他的身軀呼嘯不止。
而通過他的屏息用力,在體內熊熊燃燒的靈火開始更加洶涌,由內而外地開始煅燒。
于是一股更加強烈的痛感便出現,仿佛鉆碎了骨頭一般。
這并非是幻覺,因為當肉體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必然是要配備更加堅硬的骨骼。
季憂此時已經出現了耳鳴的現象,但那抹聲音卻不單單是嗡嗡之聲,同時還有骨骼不斷摩擦的聲音,強烈的痛感致使他的牙關一陣緊咬。
短短幾息的時間,季憂就已經揮汗如雨,身上的內衫瞬間便被汗液浸濕。
而在他體內竄動的靈火,則仿佛要將其煉化一樣,還在不斷地搖曳著。
“師弟?”
“?”
溫正心沿著夜色歸家,見到院中空無一人便忍不住喊了一聲,卻發現無人應答。
于是她輕輕邁步,走入的房子,瞬間聽到一陣陣輕聲的痛呼。。
師弟在我家里做了什么……
溫正心挪動腳步,悄無聲息地朝著門內看去,隨后微微一怔。
房間之中只有季師弟一個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陸家二小姐。
半晌之后,呼嘯之聲漸停,季憂扶住門框,一陣虛弱地從房中出來。
他的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顯然是已經力竭,連唇色都已蒼白無血。
他微微喘息了半晌,一抬頭就看到了從房中走出的溫正心,手里正抱著幾件衣裙。
“師姐怎么回來了?”
“換件衣服,你……這是在做什么?”
季憂將提前放置的涼茶端起,痛飲了一口:“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