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深邃,群星閃耀,磅礴的靈氣不斷在天際盤旋,繞成一抹藍色光流不斷向下沒入,持續半夜。
夜幕從濃減淡,蟲鳴陣陣,直至翌日清晨東方吐白,日光照耀。
辰時,院中的清風吹進了未關窗的袇房東廂,讓昨夜歸來時被隨手放在桌上的購劍貨單一陣嘩啦作響。
此時的季憂從昏睡中醒來,傻了許久后眼神才恢復了活氣,低頭看去,發現渾身的汗液已經干透,再加上昨夜的窩眠,以至身上的衣物已經皺成了一團。
洗漱、更衣,在清風陣陣的小院之中清明了神魂。
完全清醒的季憂握拳散氣,一股強悍氣浪沖擊而去,滿屋嗡嗡作響,不斷有氣流順著門窗的縫隙瘋狂呼嘯,半個時辰之后才逐漸平息。
昨晚的酸痛感還是異常強烈的,不過他下意識地壓制了輕聲痛呼。
先前住在溫師姐的院子里,事情還能怪在她頭上,現在自己回來了,不克制一下的話,內院的人該說他一個人在院子里也可以玩的很嗨了……
此時,院外又響起了掌事院弟子文思遠的聲音,隨后他推門而入,將一封從盛京送來的信箋遞到了季憂的手中。
信是來自于匡誠,說是許久不見,不知季兄可還安好。
看到許久不見四字,季憂的嘴角一陣抽搐,隨后從房間之中取出紙筆回信。
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人。
文思遠此時忍不住張口:“季師弟今日不去登仙白玉臺看看?”
“白玉臺有何可看的?”
“有院中的融道境師兄,今日去我掌事院遞了帖子,要挑戰守擂的石君昊。”
季憂聞聲抬頭,眼神中出現一抹訝異:“竟然是融道境第一個開戰的?”
文思遠在心中呵呵一聲,心說為何跨了通玄境,先是融道境率先開戰,師弟莫非是不清楚么,還不都是你壓住了這個境界,但還是淺笑著道:“預選是這樣的,先有挑戰者便先戰。”
“我還以為院中弟子……都挺謹慎的。”
“融道境的名額,有四個已經被何師姐、蕭師姐、柴師弟和石師兄鎖定了,所以對融道這個境界而言,誰先誰后沒有太大的區別。”
“鎖定?名額要如何鎖定?”
文思遠抿了下嘴:“他們四個約定好輪流上場,不會碰面,石師兄五勝后,柴胡便會出手守擂,然后是蕭師姐,最后是何師姐,所以其他融道境的師兄師姐,不管何時上臺,都會遇到強大的對手,便沒什么先后之分了。”
季憂聽后呵呵一聲:“聽起來倒是一團和氣,不過還是壟斷之舉,不過何靈秀好像還在閉關吧?”
“只有一步之遙了,前三個名額角逐需要一月,時間上還來得及。”
“肘,下山看看。”
季憂將信箋看完收入袖中,隨后起身走出了小院,心說讓我康康是怎么個事。
此時的外院之中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從山道之上看去,滿眼都是人山人海,場面一點也不輸給去年的那場秋斗。
隨著季憂下山而來,原本正四下紛飛的目光忽然開始望來,連守在擂臺上方的石君昊,也不禁轉頭鎖定了他的身形。
通玄境的名單公布之后,目前還沒有向季憂發起挑戰者。
石君昊也沒想到,被挑戰的第一個竟是自己。
因為按道理而言,融道境之間的差距應該遠比通玄境更大,就好像豐州那些仙莊的融道,三個加起來也未必比得過仙宗的融道。
這樣差距是因為融道一境之中,影響修為的因素有很多,稍有偏差便是會落后于人。
而其他弟子看著季憂,心中所想的,是原來就是這樣的人,鎮住了一整個境界的弟子。
其中有一些新入院的弟子,與丹水郡太守之女向芙是同期,見季憂的次數不少,便忍不住會多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