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山有護教大陣,豐州可沒有,我殺了五個無疆,引了那么多的仇恨,總不能一直躲在丹山。”
元辰聽完之后靠在桌前:“這次封山不知何時能開了,姐夫有空一定要來看我。”
季憂將東西收入儲物葫蘆之中道:“你這句話都囑咐了幾百遍了,我知道了。”
“上次說的時候,姐夫沒答應。”
“那叫默認,何況我就算不來看你,也是要來看別人的,總歸是要再來。”
元采薇聽后心中微動,隨后將手中迭好的衣服遞過去:“公子那件天書院的衣衫破碎的有些厲害,月兒幫你把宗徽剪下,又重新做了一件。”
元辰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元采薇:“昨日泡的金銀花沒有作用么?阿姐的聲音怎么更啞了。”
話音落下,元采薇忍不住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成熟長姐的氣質不加遮掩。
元辰看后有些茫然,轉頭看向了霽月,就見霽月也將眼神飄忽到別處,假裝什么風雨都沒聽見。
于是,他又轉頭看向了季憂。
季憂咳嗽一聲:“調息累的。”
“?”
元采薇聽后看了他一眼,發現季憂也在看他,臉頰瞬間微紅。
她昨晚說的調息明明是真的調息,不是連湯帶水的那種。
關鍵是這次還是沒來得及海誓山盟,就又幫姐妹伺候了男人……
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將季憂一直送到了前山。
燦爛的日光之下,丹宗的眾人已經來到了山前,所有人都看著他踏步走過了九重階。
微風之下,元采薇于山門之前站住,輕輕向遠處揮了揮手。
而元辰則看著阿姐,眼神不禁瞇起。
方才阿姐說要單獨的道別的,然后嘴巴忽然變得好紅。
丹宗掌教元黎也來相送,此刻正站在另一邊的高處,看著季憂從山上走去,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青云天下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劫數來時有因,劫數來后有果,但唯有季憂,似乎不沾因果,也叫人不清楚他扮演的到底是何角色。
但在元黎看來,季憂絕對不可能是個沒有關聯的小角色。
日暖風天的清晨,季憂來到了悅來客棧,將信交給了齊正陽,隨后從回春鎮離去,前往了青州東南的大荒林。
同時,一道劍氣沖天而起,朝著靈劍山的方向呼嘯而去。
此時距離丹宗遭襲才剛剛過去了一天半,有一些距離較近的仙宗門人已經在昨夜回山,而還有些遠方的仙宗門人則正進入山門。
對于門下弟子空手而歸,所有人都是一臉驚愕。
而隨后,關于那夜拼殺的講述,又令無數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五位長老,都被他一人斬殺?”
“我們只見到了三個,但另外兩個肯定也都死了。”
“這鄉野私修,到底修了何等邪術?”
“我等不知……”
禹州中部,問道山如一頭沉睡的太古巨獸,嶙峋的山脊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從山腳沿山而上,陡峭的巖壁泛著青黑色光澤,像是被無數道劍氣劈砍過般棱角分明。
再往上去,便能看到山間終年繚繞的乳白云霧,時而如瀑布傾瀉,時而似游龍盤繞。
群山高度并非一致,最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孤峰,峰頂被整個削平,坐落著一座通體玄黑的大殿。
殿頂鋪著暗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檐角蹲踞著九只形態各異的青銅異獸,獸口中銜著的銅鈴在山風中紋絲不動。
此時,問道宗掌教商行道正站在大殿深處一座香閣之中,饒有興趣地看著渾身是傷的長老商回,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唯有手中的兩枚玉球在不斷地揉搓。
隨后,香閣之中響起了副掌教商行空的聲音:“天書院是只來了他一個,還是來了多人?”
“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