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映秋轉頭看向殿外的天寒地凍及飛雪漫天,忍不住抬頭凝望蒼天。
原則而言,修為越高的人距離天道就會越近,除了臨仙境之外,上五境圓滿是最為接近天道的,此時她能感受到一片混亂與虛弱,瀕臨崩塌。
觀看許久,她將目光收回到了大殿之中。
丁瑤和卓婉秋因為術法的原因在茶席之上沉沉睡去,而掌教師尊正在不斷以仙光來開拓著季憂的經脈。
他的恢復速度遠超預期,期間曾有過片刻的睜眼,不過很快就又陷入了昏厥。
而他的師尊,暮氣已經開始遍布了全身,尤其地龍翻身那日,他甚至還咳過血,仿佛受到了重創。
自那之后,他身上的生機便不多了。
許久之后,治療結束,老院長坐到了床榻旁的一張木凳之上,微微地喘息著,虛弱之意滿身。
尤映秋為他送來了溫熱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
左丘陽隨后也來到了吉祥殿,稟報了關于妖人審問的事情,以及青云水源泛紅發腥和烈性疫病不斷傳播的事情。
不過老頭院長并不覺得驚訝,只是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只玉牌。
“沒有什么時間了,有些事情我該交代交代了。”
“師尊……”
老頭院長抬手阻止了他們的開口:“你們應該也清楚了,我沒時間了,歸天之后,天書院掌教之位由映秋接任。”
尤映秋的眼眸瞬間震顫:“師尊,我還不夠資格。”
“我已無法再等了,你要好好擔起這份責任。”
“諸位師兄都比我更有資格。”
老院長搖了搖頭:“天書院自古以來的職責就是維護天道,看的不是修為,而是天機術,此事非你不可。”
尤映秋聽完之后轉頭,看向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季憂:“那季憂呢?”
“季憂怎么了?”
“他不是守夜人么?”
左丘陽聽到尤映秋的話后開口:“師尊,季憂所修之術是守夜人的傳承,此事我已告訴過尤師妹,我們翻找了許多古籍,得知按照天書院傳統,下一任掌教的人選必須要經歷過守夜。”
老院長轉頭看向季憂:“他不是守夜人。”
尤映秋和左丘陽對視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是?”
“他確實是得了我師弟的傳承,但守夜人一脈已經斷絕了百年,再出現的守夜人便不再是守夜人了。”
“這是為何?”
老院長輕捋長須:“就像是監牢一樣,犯人已經跑出去了,又何需再來一個新的守夜人守一座空牢。”
尤映秋看著師尊:“可他能夠掌控天書。”
“他確實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所以映秋,你以后行事之時要多看看他的決定,堅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即便錯了也要跟到底。”
“師尊這么說,讓我感覺師妹要接的好像不是天書院,而是掌事閣了。”
左丘陽忍不住快語一聲,想要調節此間凝重的氣氛。
老院長輕聲一笑,隨后伸手摸了摸尤映秋的頭發:“左丘說的不錯,其實我這個師尊做的是極不合格的,你們師兄弟四人都曾受我親自傳授,唯獨映秋沒有。”
尤映秋看著師尊搖了搖頭:“師尊這些年不理宗務,想必是有自己的原因。”
“你是個好孩子。”
“師尊……要何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