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桐葉上,月白露初團。
深秋之日,滿山的樹葉在枝頭攢成千萬片金箔,每當冷風瀟瀟掠過便是一場落葉紛紛,灑落滿地金黃,染透了群山。
此時的吉祥殿中,丁瑤和卓婉秋正蹲在側殿,在瓷盆之中調試好了溫水,隨后動作輕柔地開始為季憂脫去衣物。
從外衫到內衫,隨后便是底褲。
自遺跡之中昏死過去,到如今已有三個足月。
季憂的狀況緩和了不少,萎縮的經脈也漸漸恢復到了原本的狀態,不再像最初那般,只要停止治療就會重新萎縮回去。
這就是他們說的,自然愈合后達到的穩定狀態。
于是天書院自半月之前就開始嘗試給他使用丹藥,先是四分之一,隨后是二分之一,在給他留出足夠適應時間的同時慢慢加大藥量。
丹陽子也每日都會過來一次,用丹光為其進行輔助治療,化開藥性的同時對其身體進行滋養。
如今他的氣色已經遠勝從前,體內的生機也開始越發濃郁,只是還未能蘇醒。
這般恢復速度在尋常人看來已經極其漫長了,但無論是那位新任掌教的尤殿主,還是丹陽子,都覺得這已經是十分逆天的了。
因為若是普通人受到這種傷勢,先不說能不能活下來,就算是能夠活下來,也需要一年的功夫可能才能恢復到這般模樣。
這,也開始讓尤映秋,左丘陽開始重新審視煉體一脈。
不過因為藥性的問題,每次治療過后的季憂都會冒出一身細汗,需要擦洗才行。
這個工作,自然就落在了貼身照看的丁瑤和卓婉秋身上。
隨著衣服被一件件褪去,季憂那布滿了疤痕的健壯肉身便出現在了她們面前,隨后被合力擺成了一副“太”字形。
盡管已經看過許多次,兩女還是會有些臉頰紅紅的,帶著害啪的眼神一陣亂瞥。
該說不說,她們家鑒主真的好勇。
嘩啦嘩啦——
錦帕被浸泡在溫水之中,吸透了水分后被擰成半干的狀態。
丁瑤將其從卓婉秋的手中接過,握住后在其身上一陣輕柔地擦拭。
經過胸膛之時,一陣強健的心跳讓她們感到一陣安心。
“公子身上的藥味好重。”
“鑒主給的那顆生生造化丹藥性很強,味道會發散也不奇怪。”
丁瑤聽后稍稍抬頭:“已經給公子服下了?”
卓婉秋點了點頭:“前日晌午便服下了,所以藥味重些也是正常的,這說明姑爺已經將其好好吸收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但是聞起來怪怪的,你去后殿拿些皂角粉來化在盆中吧。”
“你去。”
“?”
“我怕你忍不住偷摸。”卓婉秋一語道破天機。
丁瑤聽后瞇起眼睛:“上次你給公子拆洗頭發的時候,我可也幫你去拿過梳子。”
“我沒偷摸。”
“誰信……”
卓婉秋思考片刻后站起身來:“就這一次。”
丁瑤不動聲色地擦拭著季憂的肩膀道:“下次輪到你。”
聽到這句話,卓婉秋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默默地轉身去了后殿,隨后將皂角粉拿了回來,便見丁瑤臉頰的粉色更勝一籌。
隨后在盆中將皂角粉化開之后,一股植物的清雅香氣便緩緩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