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了新的錦帕,重新給季憂擦洗了一遍,又為其穿上了干凈的內衫,將一切完成之后將其緩緩平放回了床榻之上。
“你去倒水,我去拿飯。”
“好。”
卓婉秋回應一聲,將用過的溫水端起,隨后和丁瑤一同出了大殿,一個去了西側的陽溝,一個則去了殿門外等待送飯的弟子。
她們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生活著的,安靜中帶著些無聊,唯一有意思的就是給自家姑爺擦洗這件事了。
待到卓婉秋將水倒掉,將錦帕揉洗干凈晾好,丁瑤便端著早飯走了回來。
天書院的待客之道還是很好的,提供的飯菜也比尋常弟子在仙膳坊所能吃到的好得多,搭配的極為不錯。
落座之后,丁瑤便一邊吃一邊望著盤中的油條發呆,呆著呆著,她就忽然發現卓婉秋正抬起頭,眼神有些發怔。
而他目光所朝的方向,正是季憂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
“公子的手好像挪了地方。”卓婉秋回神后看向丁瑤。
丁瑤愣了一下也立刻抬頭看去,觀察半晌后忍不住開口:“沒動靜啊,你看錯了吧?”
卓婉秋微微皺眉:“可能是太希望姑爺醒過來了吧。”
“肯定會醒過來的,那位尤殿主不是說了么,照這樣的恢復速度來看,半年時間必然會醒的,先吃飯吧。”
“嗯。”
卓婉秋點了點頭,開始細嚼著碗中的靈苗。
不過吃著吃著,她忽然發現丁瑤也抬起了頭,不過沒等她開口詢問,一陣悠長的喘息聲便從殿中響起,頓時讓她的吞咽動作僵在了喉部。
騰地一聲,兩人瞬間起身,一臉驚喜地朝著遠處的床榻跑去,就見平躺中的季憂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臨川的孤兒院,夢到了弟弟妹妹,還夢到了扎著馬尾的顏書亦,穿著牛仔短褲的元采薇,倆人一手一個胖娃娃滿大街溜達。
各種夢境混雜在一起,讓他的思維極其混亂,搞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直到他看到丁瑤和卓婉秋撲到床榻上,他那意識才漸漸開始清晰了幾分。
“姑爺。”
“公子,你醒了?”
季憂渙散的眼神逐漸聚攏,盯著兩人看了許久后凝住了眼眸:“楚先死了,傲嬌鬼呢?”
他的思維最后一瞬停留在了斬去楚先頭顱的時候,之后的事情便再也不清楚了。
而他現在所想到的還是三月前在遺跡的最后一個念頭,那便是臨仙境妖人奪圣器,最危險的就是傲嬌鬼。
“公子,鑒主她沒事。”
“當真?”
丁瑤點了點頭:“真的,您因為重傷被送回天書院之后,我們便立刻回到了靈劍山,鑒主她好好的,還是她安排我們到天書院來,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的。”
“她打贏了?”季憂張了張因長期沒有飲水而干澀的嘴唇問道。
“我們也不清楚,只是趕到靈劍山的時候那莊家妖人已死,鑒主受了些傷,但并無大礙。”
其實至今為止,都有很多人在疑惑為何靈劍山小鑒主能夠以無疆境的修為,在這場針對圣器的浩劫之中活下來。
甚至就連丁瑤與卓婉秋都不明白,鑒主是如何斬殺了那妖人。
不過對他們而言,只要鑒主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丹宗現在情況如何?”季憂回神后問道
“丹宗的洪爐有當年六大仙宗所施的禁錮,并未成為那些妖人的第一目標,他們現在仍在封山狀態,并未遭遇襲擊。”
季憂聽后緩緩松了口氣,方才凝住的眼眸也漸漸散開,流露出一絲虛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