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憂說完后又道:“另外還要麻煩邱叔幫我去買張床,等到你們少奶奶醒了,就給我擺到我房中的西側去。”
老邱聞聲一愣:“公子要換床么?”
“不是換床,只是多擺一張。”
季憂將事情交代完,又要了鑰匙,去了陳夫子在季寨之中的住所。
陳夫子是靈劍山前代掌教,與守夜人崔浪曾是好友,在崔浪死后為其守夜,這個辛密可以解釋很多事。
例如當年青云雪災,豐州在他的命令下運糧出境,其中曾有人反饋,說那夜曾有一人持劍斬開無盡風雪,替他們開道千里。
這件事當時一直都是未解之謎,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陳夫子所為了。
而更關鍵的,則是關于“夜”的事。
雖然在和傲嬌鬼的推測之中,他說夜色指的就是遺跡仙緣所引起的貪欲,可目前為止這個推測還沒有任何有力的佐證。
那么既然只有陳夫子接觸過“夜色”,他想看看陳夫子的日常之中是否留有蛛絲馬跡。
輾轉之間來到后院西側,毗鄰學堂處的那間小屋之中,季憂打開了門鎖,推門而入。
撲面而來,一股陳舊的泥土氣息。
他在其中四下打量,發現陳夫子活的相當簡單,應用之物幾乎沒有,空曠的像是從未在此生活過。
與此同時,隨著日頭高升,陽光灑入房內,睫毛微濕的顏書亦轉醒,抬頭揉了揉眼,然后就發現季憂已經不在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下,發現自己睡著的是不知何時新換的被褥,昨晚那套應該不見了。
“狗賊……”
“面首……”
顏書亦張了張嘴巴,隨后面色一僵,立刻瞇起眼睛,然后穿上衣服后走到院外。
小雪仍舊,此時已在院中鋪了一層細密的碎雪,看上去純白一片。
小鑒主伸手在連廊的欄桿上沾了一點,隨后來到了院中池塘的陽溝出蹲下。
她來的時候是帶齊了應用之物的,全都存放在了自己的儲物葫蘆之中。
蹲下的同時,她從儲物葫蘆之中取出一把小刷和青鹽,隨后開始清潔嘴巴,眼神中劍氣不減。
“鑒主果然沒回來。”
“怎么可能回來,去年在盛京的時候,不住在一個院子都要偷偷跑過去過夜的。”
池塘西側的連廊后,丁瑤和卓婉秋也在洗漱,看見自家鑒主后一陣蛐蛐,心說這是做上了。
如果沒有自家姑爺在天道祭中強殺楚先陷入昏迷的事,她們或許不會覺得有什么。
但貼身伺候三個月,什么都擺弄過的她們此刻卻越發覺得自家鑒主無比英勇。
丁瑤一邊用手帕將臉擦干凈一邊思索著,隨后看向卓婉秋道:“鑒主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山?”
“沒有,但我覺得現在不需要問。”
“?”
卓婉秋抬頭看著自家鑒主:“咱們鑒主每次來找姑爺,基本都是要過完新元才會考慮走的。”
此時的顏書亦已刷完了牙,用清水洗去鹽粒后緩緩起身。
院子里的人已經不少了,前院后院,東院西院,來回穿梭著。
曹勁松、溫正心、班陽舒、裴如意……每個見到顏書亦的都會躬身行禮,獲得一個淡淡的點頭回應。
洗漱完了,就又是威嚴無比的小鑒主了。
不過正在此時,前院到后院的石板路上,一陣嘿呦嘿呦的聲音逐漸傳來。
只見在那聲音傳來的地方,一群季寨中的下人正合力抬著一張紅木大床朝著后院而來。
走走停停之間,這張大床逐漸被抬到了居于中央位置的主屋。
丁瑤和卓婉秋的目光瞬間變吸引了過去,看著那張床被送入自家姑爺房中,一陣面面相覷。
這是昨日把床搞壞了,現在要換床了么?
不過讓她們覺得意外的是,那些人將床搬進去之后并未把原本的床搬出來,而是空著手就離開了。
多加了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