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天書院所說,季憂的回絕十分囂張,還說他就要留下那仙靈,讓他們有本事打進來,仙宗現在要給他個教訓,戲謔他一番也不奇怪,更何況拿人命威脅一事又豈能真的落人口實。”
視線之中,季憂已步入論道場的西側。
此時有兩名問道宗弟子手抬一面可移動的木牌而來,并遞給了他一只填滿了朱砂的毛筆。
季憂伸手接過毛筆,在上面打了個鉤,算是應下了這場論道賽,隨后止步于臺前。
這牌子上面的內容和進門前的那個布告欄是一樣的,告知的是論道時間,論道方式。
不過比門口布告更為詳盡的是,這上面還有他們所論之道。
“指法?竟是論道指法?!”
“這姓季的走的是煉體的路子,他會個錘子的指法?”
“世人皆知他不修道術,竟還答應了,這不是純挨打嗎?”
當是身處論道場的千萬修士看到牌上的指法二字,立刻爆發出了一陣驚呼。
說實話,他們一直以為兩人是要論劍的,卻沒想到會是完全不搭界的指法。
要知道季憂雖然戰力有異,但悟道境一直都是通玄境,從來沒有人看他用過任何的術法,這種比斗項目簡直與自殺無疑了。
何燁等人也看到了那副牌子,心說果然。
他叫囂著讓三大仙宗打入天書院,已十分精準地掀起了仙宗的怒火,畢竟這千年以來,從未敢有人如此挑戰仙宗之威。
現在他們不只是要拿到仙靈,還要在此前羞辱他一番。
這種不但功虧一簣,而且還要因為狂妄而被教訓的事情是最為毀壞道心的。
“哈哈哈哈,竟然是指法,竟然是指法,有趣,著實有趣!”
方錦程此時跟著方家人來到觀道樓,掀袍裾落座之際一陣獰笑。
趙云悅也前來落座,聞聲不禁輕笑:“方公子也是天書院弟子,這愉悅是否表現太明顯了些?”
“郡主言之有理,方某是該收著點,可惜這嘴角卻不聽使喚似的,莫要見怪。”
“只能說方公子是真性情吧。”
方錦程與趙云悅身邊,天書院內院弟子及依附天書院的世家子弟全都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他們。
這其中大部分人對此都是無感的,畢竟他們與季憂也沒什么交情。
另外也有些像是趙云悅一樣曾想過與季憂結親的,聽后也只是微微抿著嘴角,要么想的是幸虧未因其惹火燒身,要么就覺得他這銳氣確實該打磨打磨。
春風微涼,吹斜了細密如牛毛的雨絲。
時間在交談與喧鬧之中一點點流逝,而隨著辰時到來,問道宗所在的觀道樓上落下一道身影。
彼時,須發花白的無疆初境大修士霍苦負手而立,于論道場的中心抬眼看向了季憂。
見此一幕,季憂沒有遲疑,按照規矩解下長劍,隨后進入到了論道場之中,一步步走近了霍苦。
“昨日曾聽你說,你要留在天書院不出來,還讓我等打進去,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如縮頭烏龜一般再不露面。”
霍苦見他到來,輕捋長須,眼眸中全是冷意。
“匡誠呢?”季憂并未回應他的奚落,而是對其抬眼凝視。
“只是被請去喝杯茶而已,你無需太過擔心,只是這場論道比的是指法,若你不守規矩,那就不好說了。”
“看來我今日非要受你指法不可了?”
霍苦冷笑一聲:“仙宗向來寬容,此事本可和善解決,可你對仙宗毫無尊重,對傳承百年的道統更無敬畏,本座主動申請此戰,便是為了教會你身處此方天下該如何行事。”